杨夫人等福满满走后,叫人端了热水进来。马夫人洗了脸,下人给她重新输了头。
杨夫人说道:“我没想到县主小小年纪能说出那番话来,我活了这把年纪才看明白的事情,她却都明白。”
马夫人嘴硬说道:“她不是说了吗?是别人告诉她的,她一个小姑娘哪会想得明白。”
杨夫人叹口气说道:“你总是嘴硬,总是说些言不由衷的话,你想一想我们十七八岁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马夫人脑海里出现她十八九岁的时候,那会夫妻恩爱,她生了长子,丈夫去应天府考武举,她盼着丈夫能够高中,丈夫落第,她又安慰丈夫。
那会的丈夫说能够娶到她三生有幸。
那么什么时候变了呢?
是丈夫第一次上任,那会她怀了老二,她在婆婆的暗示下给丈夫安排了一个姨娘跟随。
她在想丈夫说的夫妻白首都是假的,都是骗她的。
她整天胡思乱想,女儿早产。婆婆硬是把她挣了命生下的女儿抢走。
娘家母亲给她出主意,让她挑了一个陪嫁丫头送给丈夫,说你选的人也好拿捏,你不送你婆婆也得送。
她期盼着丈夫能够拒绝能够像新婚当晚说的那样夫妻同心,能够拒绝。
可是丈夫笑纳了,这两个妾室各生了儿子,她又为丈夫解释,男人们在外总要女人服侍。她这么做是尽一个妻子的责任。
丈夫应该感激她明白她。
可是丈夫回来的时候,竟然当着她的面打量那个叫柳叶的。
她按下心中的气恼开玩笑说让柳叶伺候你。
丈夫今年看也不看她就说好。
后面又因为她给柳叶下药夫妻变成了仇人。
原来夫妻恩爱终究是一个笑话,只有她深信不疑。
刚才县主说什么说,说要不夫妻恩爱,要不就是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第一个她没有,第二个她做不到。她舍不得抱下儿女,她也舍不得,一别两宽。
那是她十岁之后就心心念的男人。
杨夫人说了半天,看到弟妹只是发愣。觉得弟妹根本没有听进去。
她仅有的几次回娘家,弟妹只顾自己发牢骚,从不听她说话,她也插不进话。
当初是她给母亲建议弟弟娶她,是因为她知道弟媳一直喜欢弟弟。
别家的小姐嘲弄弟弟学武考武举,弟媳会向着弟弟说话,会和嘲弄的人翻脸。
她想着弟弟如果能娶这么一个媳妇,会过得好。
当初她对丈夫还没有像弟媳这样的百般维护百般喜爱,还会因为丈夫是武将,性子粗俗,读书期间还带着自己的两个兄弟去和人打架。
她多少会觉得难看,会觉得嫁这样的丈夫不甘心,会为小姐妹嘲弄她而难过。
弟妹那会比自己小好几岁,却给她说你别管那些没用的人说什么,她们是嫉妒你,只要杨公子对你好,你们好一辈子气死她们。
当年那个天真浪漫的小姑娘怎么变成了这样?
马夫人回过神对杨夫人说道:“大姐我是不是错了?不该嫁给凡哥。或许他娶了别人今天不会是这样。”
不知道为何杨夫人对弟媳恨不起来,就这样了,弟媳还叫弟弟凡哥。
如果弟弟娶了别人,不会有哪个女子像弟媳那样喜爱弟弟。
正因为这份喜爱,才让弟媳在乎弟弟身边别的女人。
杨夫人在想她和丈夫过了一辈子了,她有没有喜爱过丈夫呢?
不知道。
她按部就班的遵从父母之命,嫁了丈夫给他生儿育女,给他安排妾室,尽到了一个好妻子的责任,对儿女尽到了一个好母亲的责任,对公婆尽到了一个好儿媳的责任。
可是夫妻之间呢,是不是就是县主说的第二种,相敬如宾。
丈夫对她呢?
她不想让小钱大夫扎针,丈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