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一个始终在一旁旁观未出声的青年男子,因为贺北熠自报家门而惊起。
“贺北熠?是缙国第一皇商贺家的第一大掌事吗?难道你就是那个商界天才贺北熠?”
他这么一说,许多人也恍然大悟。特别是行商的富人,对贺北熠的大名哪有没听说过的。
“这位仁兄谬赞,商界天才这四个字,贺某不敢当。”
贺北熠抬手朝那男子叠掌抱礼作揖,彬彬有礼气度不凡。他身型高大,身材匀称健硕,隐隐又透着一股江湖侠士的豪义之态。
“看,陆家的贺管事行走大江南北、拓缙国内外商路,他说亲眼所见宸王殿下在边境英勇护民,又岂会作假?”
“就是!”几个年轻人听得兴高采烈,也纷纷朝贺北熠行礼示意。
方才那胖乎乎的中年男子也是富商。如今见到传闻中的贺家第一大掌事,双眼直冒光,他哪里还记得再跟那些个富家子弟争论,急忙上前套近乎,谄媚笑道:
“贺先生,久仰大名!在下蒲家商行东家蒲公英,恰有生意想与贺先生商谈……”
“抱歉,贺某有急事需先行离开。蒲先生倘若有公事要谈,可去贺家商行约见贺某便是。”
贺北熠一口回绝,对那蒲老板浅行一礼,再转向其余人施礼示意。眼光似随意上扬扫过对面二楼雅间,接着便昂首阔步离去。
约见?哈哈,每天等着约见贺北熠的人都能排满整条街,也没见几个人能见到他一面。贺北熠说这话,相当于明晃晃的拒绝。
那蒲公英被贺北熠身后的侍卫抱拳拦住,急唤几声“贺先生”,终究被弃之如履,引来众人一阵嗤笑。
二楼,夏沐欢眼看那贺北熠离去,放下纱幔好奇问依水。
“依水,那位贺北熠到底是什么来历?很出名吗?”
依水放下盘腿,正坐后答道:
“此人名声确实不小。他年纪虽然轻,却是我大缙皇商之首贺家的首席大掌事,短短几年间便打通了北起燕国、南至大理、西往吐蕃的商贸之路。
据说他是个北地流民的孤儿,九岁时被陆家人所救,机缘巧合被贺家掌家人贺正卿救下,从此教养在身边,还改名姓贺。可北熠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
没想到他十二三岁时就展现出惊人的行商天赋,后来贺家能成为大缙皇商之首,这位贺北熠先生可说是居功至伟。
其实早在两年前,我爹接过贺家的镖物,我也远远见过他的背影,还曾经打听过他的事。因此方才在三楼,我隐约觉得他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行商的天才啊!还打通了各国通商之路,这可了不得。不知那贺家主要是做什么生意。夏沐欢便再问了依水。
依水道:“贺家最大的生意便是布匹和畜牧,供给皇家的贡品是蜀锦。”
听见竟然是布料生意,夏沐欢马上来了兴致。
因为之前托董娘子寻棉花和棉布之事,过了这么些日子也没太大进展。董娘子托人带话来说,白叠子和好些布料开封城中没有,得从外地去寻。
想想董娘子是做裁缝制衣的,布料并非她的源头产业。可这贺家却是做布料生意的,商路还非常广,那找贺家岂不是更方便快捷?
不过她如今手头太紧张,棉花的事只怕一时半会也折腾不起来,还得先赚些钱再说。
再次掀开纱幔看看底下众说纷纭的茶客,又看看高台上孤零零唱着独角戏的伶人,夏沐欢的脑海中火速盘算起来。
“走,我们回去。看看田姑姑忙完没有。”
说完,两人起身回了三楼雅间。
推门进去,却见田姑姑坐在一旁翻看账簿,竟是菱香一双手在键盘上打得叫人眼花缭乱,“噼里啪啦”的脆响还很带感,悦耳极了。
夏沐欢看着,眼里满是意外,菱香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见夏沐欢回来,田姑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