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召唤一次“花间集”。杨玉清有点迫不及待的提议。她最近有点坐卧不安的焦虑感:似乎有灵光乍现的东西,在脑海中呼之欲出,可顿下来想抓住的时候,偏偏什么也没有。
她迫切需要有“花间集”那样深层次的交流,想把那个若隐若现、蠢蠢欲动的东西给启发出来。
这次“花间集”是周曼安排的。在一个叫“桃花源”的地方,姐妹们一听,就热血沸腾,充满了期待和向往。杨艳丽已经成了固定成员。
是一座郊区的农庄,不远不近,远了,难免孤野,近了,逃不开城市的喧嚣。两台车,六个人,两小时的车程。
一路上,都是稻田,已过秋收,空荡荡的,从眼前赤裸到地平线,看惯了花团锦簇,这田野像极了一幅极简主义的中国车,透出日本枯山水式的美和简约。偶尔地头黄灿灿的野菊,似倾泄一地流金,又用热闹点缀其间。
惊艳是从门前开始的。雪白的院墙,围一圈纤细的湘妃竹,白与翠绿,在冬日也照样摇曳生姿。
未近柴门,已经放慢了脚步。门前两株高大的银杏,火树银花般耀眼,地上一层银杏叶,翻飞如彩蝶,让人不忍惊扰。太美了,让人屏息的美。
推开柴门,青色的踏步石,蜿蜒而入。院子里的四季桂,落英缤纷,香气扑鼻。这是一座四合院式建筑,沿游廊旖旎而行,中间是人造湖,有高山流水的布景,凭添了一股开阔的气象。
“这是农庄的主体建筑,住宿、餐饮都在这里。”周曼介绍,从大家进来,提前来的她,行驶着主人的接待任务。
带大家到客房放好行礼,在餐厅坐定。这餐厅连接着四合院,是半开放式的,一直铺陈到农庄的稻田中间。稻田处处都有高高的栈道,连接栈道的有玻璃餐室,挂着白色的帷幔,仙气十足。
“要不,我们去玻璃房吃饭。”杨玉清对那去处心生向往。
“也行,那里清静,只是有点远,上菜慢,如果没那么饿,也可以的。”周曼赞同。
大家也都兴致盎然,于是移步到玻璃房。脚下的稻田已经收割,种上了油菜,想毕,到了阳春三月,这里该是一片油菜花金色的海洋。
“周曼,这么好个地方,怎么找着的?”杨艳丽还沉浸在惊艳当中。
“一个茶友,喜欢去我那里喝茶,一来二去熟识了。邀请我来了一次,就喜欢上了。”周曼说。
“曼曼,你状态不太好。”林小西注视着她。
李晓芳和张丹也附和。她们俩是最先和周曼碰头的,并就着周曼的车,先过来了。
周曼低垂下头,沉默不语,一抬头,眼里浸润着泪光。
李晓芳一看她这样,气不打一处来,“是不是那个男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大家一下子从兴致勃勃到心情低落,齐刷刷地望着周曼。
“我不想聊这些,不能影响你们的心情。”周曼努力克制着,这个样子让大家更难受。
“花间集不是锦上添花,更重要的意义在于雪中送碳。我相信这是一个足够安全的容器,可以容纳任何情绪。”林小西一锤定音。
“曼姐。”一向木讷的张丹握住周曼的手。
“至少,先吃完这顿饭,可以吗?”周曼要求。
大家了解她有时必须是站在对方角度考虑问题,不再强求。
这顿饭吃得安静了许多,但是是坦然自在的。大家知道,周曼是那种特别害怕给别人增加负担的人。
饭后,上了茶,大家安静地沉浸在茶中,生怕一不小心,又惊扰了周曼,让她改变了主意。
“我最近在心情特别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坐一坐。感谢有这么个去处,可以收留我,渐渐和这里的周总相熟,来去自由了。”周曼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踌躇着。
“我想,我和他之间的问题,他叫戈中华,是从谎言开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