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的花间集,一定是乘兴而去,尽兴而归。
人都需要一个情绪的出口。这次花间集,最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杨艳丽。平时,是一个贤惠的家庭主妇形象,甚至对老公有点愚贤、言听计从,在任何人群中,也都是人云亦云,从来都没有自己的主见,也不来不会表达自己的想法和观点,所以,杨玉清会觉得跟她相处的时候,让人觉得膈应。怎么说呢,就是明明两个人在一起,却感觉天悬地隔,山高水远;明明两个人正在说话、交流,但你永远只会觉得自己是在自说自话;明明看起来和气平静,但你总会感觉在她平静的外表下满藏着愤怒与攻击。所以,跟她在一起,既压抑又疲累,还会惴惴不安地担心,担心她的隐而不发在蠢蠢欲动。
这次的花间集中,当烟花尽放、满目繁华的时候,又跳又叫最欢快的人,是杨艳丽;在烧烤场拎着啤酒瓶,和户外露营团的男人们吹牛拼酒、海阔天空闲聊,最闹腾的也是杨艳丽;最后,大家都困倦了,回帐篷睡觉,继续在海边滔滔不绝,和几个初次相逢的爷们,天南海北胡侃的还是杨艳丽。
回程的路上,林小西笑她转性了。
“我也想真正地活一回,最真实地活一回。”杨艳丽语出惊人。
“做你自己本来的样子,活一回,是吗?”林小西反问。
“是的,做我自己。”杨艳丽忽然嚎啕大哭。
杨玉清陪在一旁,轻轻搂着她的肩膀,林小西递过来纸巾。
“小西,为什么从来没看见你哭过?”哭了个痛痛快快,杨艳丽忽然问。
“哪个成年人没有过长夜痛哭?只不过后来,眼泪变成了别的东西,比如抽烟时的烟雾,偶尔喝醉时的呕吐,打拳时的汗水……但其实,痛痛快快哭一场,是多痛快的一件事啊。最怕的就是,不敢哭了,不会哭了。”林小西一个字一个字说着,似乎每句话,都是一段艰辛的历程。
“是的,不管表面上看起来怎么样,都不容易。”杨艳丽平静下来。
“活着,就是一件艰辛的事情。”杨玉清在心里也感叹,往事,恍如隔世,漫上心头,只是,像是在看电影,看的是别人的故事与剧情。
送完杨艳丽回家,杨玉清提出回自己的单身宿舍住。
“理由?”林小西表情不变,简洁地问。
“第一,我知道尹哲要回来了,不方便,再说他回来,总不可能因为我不住家里住酒店吧。第二,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有任何你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我能够照应好我自己。第三,我想独处一段时间,好好梳理一下自己。”杨玉清一口气说完。
“行,朕准奏。”林小西俏皮地说。她太了解杨玉清了,能真真切切感觉到,的确没有担心的事情会发生。
“臣妾谢主隆恩。”杨玉清也调皮地回应她,两个人呵呵地笑。
帮杨玉清搬好随身行礼,安顿好,林小西才离开。
关上门,一转身,面对塞满屋子的旧人旧事,惊惶和刺痛的感觉,又如潮水漫过心头,好在,只在一闪念,很快就过去了。
久未住人的房间,都是尘封的灰尘和味道。杨玉清撸起袖子,安静有序地开始收拾,以往任何心境不好的时候,也会做大扫除,做完之后,焕然一新的那一刻,那种享受,无可比拟。
杨玉清早晚都向林小西发个问候,不为别的,只为让她安定、放心,心无旁骛地好好享受和尹哲的二人世界。
正常上班之余,杨玉清琢磨着怎么布置一下房间。她对居室环境要求特别高,必须干净、舒适、温馨、还得符合审美。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她用老子的这句话自嘲。
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和现在无关的东西全部扔掉,这些东西都是无用的了,用一个标准衡量:现在用不用得上?是不是每个月都会用?不是的话就扔掉。像是仓鼠一样囤积的满屋旧物,刹时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