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回府,我却不在府中,这好像不合礼法吧?”谷梁泪柔声问道。
李落莞尔一笑,摇摇头道:“这算什么不合礼法,谷梁姑娘在府中的时候我多半时候都不在府中,当真说起来也是我不合礼法的多一些。”
“王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几天了,你累了?”李落看着谷梁泪略显憔悴的玉容和声问道。
谷梁泪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悠悠一叹,眼中忧色一闪即逝,道:“没什么,只是离府这些天睡的不怎么好,有些困意。”
“嗯,你好好歇息,一会我让她们把饭菜送到这里来。”
“不用了,我梳洗一下,晚间陪王爷一起用膳吧。”
李落一阵心疼,沉声说道:“谷梁姑娘,日后你若离府遇到什么事,大可不必孤身一人应对。弃名楼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但你毕竟还有定天王王妃的名头,必要时可以命州郡官府相助。”
谷梁泪一怔,促狭笑道:“只要是不违道义法纪,我就可以打着定天王的名号么?”
李落哈哈一笑道:“那也未必,所谓道义就看你自己如何定夺。至于法纪,嘿,便宜行事就好。”
谷梁泪扑哧一笑,这个以巡检天下为己任的大甘殿下严于律己,倒是宽以待人的很,不是什么食古不化的迂腐之辈。
“王爷不问我去了哪里么?”
“我问了,你多半会说,但未必是你愿意说。所以我只好不问,等你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
你虽是我名分上的王妃,不过我并无意将你困在这一隅之地,日后你再离府,不必顾忌弃名楼如何,也不必刻意掩藏行迹。如果连这些事都担不起,那便是我有负当初红尘宫外的一番话。”
谷梁泪一怔,轻轻回道:“这样好么?”
“如果是你,那便是好。”
屋中一静,安逸宁和,谷梁泪又为李落斟了一杯茶,这会工夫李落已经喝下去了五杯茶。
“前些日子宫中有人来找我。”
“宫中?红尘宫?”
“嗯,是我的一位师叔。”
“原来如此,你离府就是因为他来找你么?”
谷梁泪点了点头,突然话锋一转,问道:“王爷,过些时候卓城是不是会有什么事发生?”
李落一愣道:“为什么这么问?”
“江湖上似乎有不少人汇聚卓城,一定是有事发生才会这样的。”
“的确如此。”李落叹了一口气,平声说道,“一个月之后,道家有一场斗法论道,就在卓城。”
“是道家天宗人宗之争么?”
“咦,原来你知道这件事。不错,正是两宗相争,不过一个是道家天宗,另一个据说是道家地人宗。”
“道家地宗名存实亡,地人宗不过是借了地宗的名头罢了。”谷梁泪怔怔出神,似乎在考虑什么,良久才欲言又止的看了李落一眼,低声说道,“王爷,你要小心。”
李落点了点头,这场斗法论道看样子另有隐情,不过谷梁泪有难言之隐,李落没有追问。
只看谷梁泪凝重的神色,李落心中一动,也许是自己小瞧了道家这场纷争,还需早早打算为上。
万隆帝交代了道家斗法一事之后就很少再召见李落,这些日子上朝的次数屈指可数,卓城里更没有因为草海联军南下而有什么风雨欲来的紧张感觉,暗流涌动,倒是揣测宫中立后这件事多些。
万隆帝没有下旨昭告天下立云妃为后,似乎忘记了这件事。不过李落心如明镜,万隆帝定然不会忘记,就算万隆帝记不得了,云妃自然也会提醒的。
北府战报李落通过中书令上奏朝廷,奏章如同泥牛入海没有半点回音。李落暗自叹息,这其中定是有人压下了李落的奏章,于职责而言,这份奏章需得交到万隆帝手中,如果李落执意行事,就算有人从中作梗也大可入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