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臣不敢啊!”裴世珍惶恐道。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皇帝冷笑道,“不过是打了一次胜仗,满天下的百姓都在歌颂战神临世,你想干什么?”
裴世珍想起回京途中百姓对自己的歌颂,不禁脸色一白。之前觉得是自己功勋盖世,实至名归,怎么现在却好像是催命符?
这时,江家的掌柜们也翻供了:“皇上,其实这些账本和盐引远不是全部。裴大将军只是取了足以定罪江家的分量,剩下的都被他私吞了。若是最终不能得到官盐的差事,他们也能大赚一笔。且走私罪名都叫江家担了!”
“真是打的好算盘!”江老太爷怒道,“皇上,您要为老臣做主啊!我江家是造了什么孽,竟要被人谋害至此,险些就诛九族了!”
皇帝道:“老大人莫急,朕一定给你做主。裴世珍,还不将你私藏的盐引交出来?”
江家的掌柜们忙道:“我们这里也做了账本以防万一,两相对比,便能知晓裴大将军藏了多少。”
裴世珍眼前一黑,心道完了。
果然,他私藏的盐引比拿出来陷害江家的还要多。
这不稀奇,他胁迫的掌柜都是在江家
担任要职的,掌握的盐引数量不菲。而江家又是有意上钩,自然不在乎放出去多少盐引。裴世珍利欲熏心,加上掌柜们假意求情,让他不要拿出那么多,好让江家的罪名轻一些。裴世珍果然上当了。
江家的罪名都够诛九族了,裴世珍私藏这么多罪只会更重。
可皇帝得念及裴家长房,不能真的诛他九族。不然裴家没人了。且这事也有裴世奇和江家的算计在里面,他们故意纵容了裴世珍的行为,才有今天的结果。那就不能全是裴世珍的责任。
于是皇帝从轻处置:“解了裴世珍大将军之职,将裴世珍父子打入天牢,择日斩首。”
“皇上饶命啊!”裴世珍大惊失色,“求您看在太子妃的份上,绕臣一命吧!臣再也不敢了,臣往后一定痛改前非,一心效忠皇上,绝无二心。”
“押下去。”皇帝可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会被他三言两语动摇。
晏同归匆匆赶来,可是也晚了,只能在勤政殿外看着裴世珍和裴纶被拖走。
“殿下,快救救我们啊!”裴世珍恳求道。
晏同归脸色奇差,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进殿。
“皇上,
您是知道的,岳父他是没有欺君谋反的胆子的。”晏同归曲线救国,“他们顶多就是见财起意,皇上您也知道他与楚国公不同,自幼随母亲长在乡野之间,难免眼界受限。观裴家二房与老太君历来行径,也知他们都是贪财之人。可绝无谋逆不忠之心,求皇上网开一面。”
皇帝却问道:“此事你知不知情?”
晏同归听完当场就跪下了:“臣并不知情!”
“真不知情?”皇帝又问道。
晏同归叩首道:“臣为储君,岂可陷害国之栋梁?臣若知情,万万不会让他们做出此等行径。”
“既然如此,那就退下吧。”皇帝挥挥手,“朕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否则京中又要血流成河。”
晏同归一颤,不敢再求情:“臣告退。”
回到东宫,晏同归终于克制不住情绪,砸了一堆名贵器具:“废物,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
长孙迢道:“殿下息怒,既然知晓裴世珍难成大器,及早舍弃也非坏事。否则日后惹来更大的祸端,那才悔之晚矣。”
晏同归闭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平静:“先生说的是,才打了一场胜仗就膨胀至此,日后怕是连孤也要被
拖下水。”
“殿下英明。”长孙迢道。
“可孤咽不下这口气。”晏同归沉声道,“裴世珍再不成器,也是孤的岳父,岂能容江家和裴世奇如此欺凌!说到底,还是针对孤这个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