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大军正缓缓归矣,而永寿长公主府的梅花也正盛开。
京中的贵妇们携带自家子女前来赴会,长辈们聚在正堂陪永寿长公主说话。小辈则由府上的小辈招待,去花园的亭中作乐去了。郎君们聚在一边,小娘们又聚在另一边,偌大的花园笑声不断。
裴锦屏如鱼得水地穿梭在贵女们当中,联络了许多“手帕交”。
“我说锦屏,怎么没见你姐姐跟你一道来?”定远侯家的嫡长女章南嘉问道。
裴锦屏知道定远侯跟她大伯有仇,是跟她一国的,于是道:“她总是忤逆奶奶,去大觉寺那晚不是又把奶奶给气坏了呢么?结果死不认错,今天也不肯跟奶奶一起来。奶奶只好先带我来了。”
章南嘉故意拔高声音:“天,她怎么敢的!我们为人子孙的,自当孝敬长辈为先,她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
裴锦屏焦急道:“哎呀,章姐姐你别这样说,这让三姐姐怎么做人啊!快别说了!”
章南嘉却来劲了:“为什么不能说?这裴浅酒还有半点勋贵的端庄矜持吗?在家不孝长辈,在外抛头露面不知廉耻,跟这种人同处一城、同为贵女,真是我们的耻辱!”
“章
姐姐你别说了,三姐姐好歹是准齐王妃,你这样说置齐王殿下于何地?”裴锦屏提醒道。
章南嘉不屑道:“她也配当王妃?她当王妃就是欺君大罪!”
冲这句话就能听出她还是有点头脑的,只说裴浅酒欺君,没说君上瞎眼之类的话。
“那要不你来当?”裴浅酒刚到就听到这么一句,遂道,“我随时可以自请下堂,让这位品貌俱佳典雅端庄的章大娘子继任。”
“继任”这俩字伤害性不大,可侮辱性极强。她是皇帝钦点的齐王妃,她怕什么?
再看裴浅酒今日的装扮,一身月白色的上衣,下面是浅黛色的长裙,腰间朱缨宝饰,头上银钗花、金步摇,装点得十分淡雅。只往那一站,便是一道唯美的风景。
她身边明明还跟着将死你和蕙草两人,可旁人的目光愣是没往他俩身上放一丝丝。
“裴三姐姐今天好美呀!”崔士元的妹妹崔洵光年纪小,天真烂漫地夸道。
她也没顾忌,直接跑上前挽住裴浅酒的胳膊:“裴三姐姐,我好佩服你的,你讲棋那天我去听了哦。”
裴浅酒笑道:“讲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崔小娘子海涵。”
“没有没有,讲得
很好,听完后我就茅塞顿开了!”崔洵光兴奋道。
“真会捧臭脚。”章南嘉嗤笑道。
崔洵光表情一僵,有些不知所措。
裴浅酒拍怕她以示安抚,随即大大方方地牵着她走上前去。
章南嘉看着迎面而来的裴浅酒,不知怎么就心虚地别开目光,还向后踉跄了一下。
崔洵光忍不住扑哧一笑:“也不知道谁丢人。”
说完还冲章南嘉办了个鬼脸:“略略略。”
裴浅酒淡淡道:“就章大娘子这份定力,恐怕胜任不了王妃呢。”
她才稍稍释放了一点点气势威压,还不是当皇后时的,仅仅是太子妃的而已,这厮就承受不住了。
章南嘉丢了面子,恼羞成怒道:“我要跟你比一比,看看谁更胜一筹!”
“哦?比什么?”裴浅酒轻描淡写地问道。
章南嘉道:“你不是很擅长下棋么?我跟你下一局,若是你输了就在这里跟我赔礼道歉,说你裴浅酒给我提鞋都不配,你敢不敢?”
裴浅酒轻笑道:“也别说我欺负你,我让你一马,若是你赢了,我照做又何妨?可若是你输了,我也不需要你说什么,只是从今往后见到我要低头侧让,我走了才能抬
头。”
“你……”章南嘉不敢置信,“你太猖狂了!”
“不敢就算了。”裴浅酒不在意地捋捋衣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