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来。
“皇上,何大人求见。”将死你通报道。
“不见。”晏君知没兴趣。
裴浅酒拦了一句:“让他进来吧。”
晏君知无奈地看她一眼,裴浅酒道:“你不见他,改日该传谢图南只手遮天蒙蔽皇帝了。”
晏君知轻哼一声:“那就见见吧,朕倒要听听他说什么。”
何任凡遂得以入内面圣。
“皇上,并非微臣妄议新法,而是新法实在隐患不小啊。”何任凡道,“千里之堤尚且能毁于蚁穴,何况暗流乎?待暗流积蓄至颠覆之日,便是堤毁人亡之时啊。皇上,还请皇上早日拨乱反正。”
晏君知反问道:“为何历朝历代鲜有三百年之国祚?”
何任凡一愣,皇帝问这种不吉利的话干什么?
“朕来告诉你,就是你所说的‘暗流隐患’。”晏君知沉声道,“而新法正是济世良方,谁给你的胆子捏造罪名攻讦上官诋毁新法?谢图南对你够意思了,你还不知悔改,真是可恨。”
何任凡被骂得面红耳赤,不甘地争辩道:“皇上身居‘九重天阙’,焉知民间疾苦!百姓迟早要吞下新法的苦果!”
“好一个民间疾苦。”晏君知气笑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替朕去看一看吧。来啊,拟旨,将何任凡贬为沧州青县县令。”
何任凡不敢置信地看向晏君知。
“怎么?何县令不愿意去看一看民间疾苦?”晏君知冷冷道。
何任凡隐忍低头:“臣领旨。”
“下去吧,治理不好青县,朕可要治你的罪。”晏君知淡淡道。
何任凡起身退下。
得了,也不用翰林院了,收拾收拾东西启程赴任吧。
“皇上何必跟他置气?”裴浅酒道,“他不知新法是层层递进,前者为后者之基,自然看不懂皇上的宏才大略。”
之前丁兆麟就说过,目前推行的新法是治标不治本,短期内能实现大幅创收,但久了还是会出问题。于是力谏晏君知推行摊丁入亩。
可是当时连最前的两个新法还没能彻底落实下去,贸然推行摊丁入亩只会激发更大的新旧派之间的矛盾。于是就暂时搁浅了。
何任凡看不出目前只是在打地基,以为新法就到此为止了。
可事实上晏君知要下的这盘棋大着呢,这才哪到哪?
晏君知沉吟少许,突然道:“阿酒陪朕去民间走走吧,何任凡不是说你我高高在上不知民间疾苦么?正好
趁这段时间去看看。”
裴浅酒错愕道:“你这想一出是一出的,你我都走了,京城怎么办?”
“不还有徐攻玉和岳父在么?还有内阁那一群人不是养着吃干饭的。”晏君知不以为意道。
“你真想好了?”裴浅酒确认道。
“君无戏言,不是阿酒你说的么?”晏君知道。
裴浅酒翻了个白眼:“天子出行,最是劳民伤财,你算过账么?”
晏君知道:“朕又没说要兴师动众。”
“微服私访?”裴浅酒皱眉,“你现在不是齐王了,你是皇帝。”
“朕这些年可没荒废武功,只有精进没有退步的。”晏君知自信道,“世间几人是朕对手?”
裴浅酒拢拢衣袖:“皇上心意坚决,我还能说什么?”
“这就对了。”晏君知揽住她,“朕也陪你走一走这大好河山。”
裴浅酒推开他,吩咐将死你把徐攻玉和裴世奇请来。
路上,徐攻玉跟裴世奇嘀咕:“难不成今天又有人上本?”
裴世奇提醒道:“今日是皇后请你我前去。”
言下之意,裴浅酒才没有晏君知那么无聊。
徐攻玉深深看他一眼,心道你就护女儿吧。
结果到了勤政殿,等待他
们的是更加爆炸性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