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了顾柏熠身边，沈锦棠才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很重。
旁边已经空了一坛酒。
“顾大哥，你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沈锦棠可以感觉的到，今夜的顾柏熠和平常的他完全不一样。
今夜的他周身似乎被一层浓浓的看不到的忧伤笼罩了起来。
让人忍不住心疼他。
顾柏熠没答话，玉白的手拎着酒坛，另一只手拿着一只小酒碗。
他亲手倒了八分满，然后递给沈锦棠。
沈锦棠接过后，他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来，陪我喝点酒吧。”
顾柏熠的声音有些微微的沙哑了，不复平时清冽的嗓音。
沈锦棠闻言，端着酒碗给他碰了一下，二人皆是一饮而尽。
顾柏熠又提起酒坛替他们二人倒上。
这次二人都没再喝。
而是仰头看着月光。
月亮是弯的，清辉洒落下来，将房顶上二人的身影笼罩其中。
桑葚酒喝多了虽然不会头痛，但还是会醉的。
何况顾柏熠一人已经喝了一整坛。
就算没醉到糊涂，但神志也不会太清醒了。
也许是因为醉酒，也许是因为现在陪着他的是让他心动的姑娘。
因此，他开口说了平日里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口的话。
“明日是我的生辰。”
沈锦棠闻言，转头看向他。
顾柏熠依旧微微抬着下巴，半睁着桃花眼看着那轮弯月。
在那轮弯月的照耀下，他那双半睁着的桃花眸中似乎有泪光闪现。
“可是我一点也不喜欢过生辰。从记事起就没再过过一次生辰。”他轻声开口说道。
沈锦棠没有打断他的话，依旧看着他的侧脸，认真而专注的听他说话。
他的声音依旧轻轻的，带着些沙哑：“我阿娘就是生我的时候大出血去世的。”
也就是说，他的生辰，是他阿娘的忌日。
这话落下，也有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流下。
顾柏熠闭了闭眼。
沈锦棠的心随着他流下来的泪水微微一疼。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合适。
犹豫了一下，她微微半倾过去身子，伸手抱住了他。
顾柏熠的身子微微一颤。
沈锦棠知道这是古代，她一个姑娘家，这样做不合礼仪。
传出去的话会被人诟病。
可现在的顾柏熠实在太过忧伤了，也太让人心疼了。
当然，她也没有抱住顾柏熠太久。
只是伸出纤细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稍后，她就收回手，坐直了身子。
顾柏熠已经偏头看向了她。
他不知是喝酒的原因还是流泪的原因，清澈的桃花眸里浮起了一层朦胧的雾气。
沈锦棠看着他轻声说道：“顾大哥，人活着不应该一直沉浸在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里，要往前看。这样在乎你的人也会为你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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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