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记者围了过来。
“薛律师,您会替姚凤鸣赔钱吗?”
“薛律师,您觉得姚凤鸣判死刑冤吗?”
“薛深,你要翻案,是否说明你怀疑检察院的指控和法院的判决有失公允?你是要挑战国家司法制度吗?”
“薛深老师,请你回复一下。”
“薛老师,请问你来研究所,目的是什么?”
薛深依旧没吭声。只是,眉眼间如浸了寒霜般,越来越冷了。
可那些记者振振有词,咄咄逼人。挑战国家司法制度、挑战司法权威、藐视法院检察院、藐视国家刑法这一顶一顶的帽子,疯了似的往薛深头顶上扣。
只要薛深回复了,无论是肯定还是否定,是顺着记者的话说还是反驳,第二天的新闻头条上,肯定会把薛深黑得体无完肤,批得一无是处。
你问为什么?
因为黑料、痛骂狠批和笔诛口伐,永远比称赞的点赞量更高,评论量更多,转发量更大。
“麻烦让一让。”薛深看到,刚刚拿钢管咄咄逼人的老人,已经捂着心口,脸色铁青了,“老人身体不好,呼吸不畅,你们散开,他喘不上气了。”薛深虽然不赞成这人拿钢管指着他,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人。但是,他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老人呼吸困难而见死不救。
可那些媒体像是叮咬到了皮肉的蚊子,没吸到血自然不肯轻易停止。
“薛老师,您不要逃避问题!”
“薛深,请你正面回答!”
“薛深,你是不是要接姚凤鸣的案子?”
“薛深律师,你对得起那些在辐射中死去的人吗?你对得起他们吗?”
“你觉得你的行为,配得上法律先锋匡扶正义这八个字吗?”
“薛律师……”
“……”
相机对着薛深疯狂拍照,快门闪烁声此起彼伏,薛深被镁光灯晃得眼睛都有些花了。
那个老人的老伴,声音颤抖着,已经带了哭腔:“麻烦你们让一让,我要送我老伴去医院。他有心脏病,他有很严重的心脏病,你们让开啊!”
老太太的声音不大,气若游丝的,很快被淹没在记者冰冷的质问声里。
“我老伴真的有心脏病!药没了,救心丸没了!谁来救救他,谁来救救我们!!”老人的老伴脸色苍白,满脸惊恐和无助,她嘶吼着,哀求着。
“麻烦让让,先送老人去医院。”薛深眉头拧紧了,拿出手机打120。
他才刚摁了一个1和一个2,拥挤成一团的记者,突然从后面撞了一下薛深的肩膀,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薛深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那个撞了薛深的男记者,压根没想帮薛深把手机捡起来,甚至没有半点歉意,揪着薛深的后领就把他往镜头前摁,让他对着镜头说话。
薛深伸手夺过那个男记者的摄像机支架,忍无可忍地侧着身子一脚踢在那个男记者的膝盖上,男记者吃痛,站立不稳当即半跪在地上。薛深抓起手里的摄像机支架,往男记者后背上一砸,“滚!”
“薛深打人了!”
“有律师打记者,快报警!!”
“我骨头断了,我要去医院验伤!”
“光天化日就敢打人吗?”
这边动静闹得太大。
研究所的保安没法继续装聋作哑,几个腰配电棍的保安匆匆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
“干什么干什么?”
薛深负手而立,看向面前的两个保安,“有人心脏病发作了,打120,再去附近的药店买一盒速效救心丸过来,麻烦了。”虽然薛深说得客气,但是他身上的威慑力很足,淡淡的语气里隐约有种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