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拦我!我要找薛深,我有急事,必须现在就要找薛深!!”门外,一身警服的钱玮,满眼焦虑,几乎要口不择言。
“警官,谷检察官还在里面。”
“警察同志,您稍安勿躁。”
两个穿着制服的检察官助理,面露难色地拦着钱玮。
“让他进来吧。”一道声音响起在了两个检察官助理背后。
二人齐齐回头,一眼看到了斜倚在病房门框上的薛深,薛深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闹剧。
“薛深,出事了,听说褚娜被警方的人带走了!”钱玮语无伦次地说。
薛深看了一眼谷辉禾。
“我去楼下早餐铺买几个包子,你吃什么馅的?茴香的?不要肉馅?豆浆半糖是吧?”谷辉禾很知道薛深的喜好和习惯,自问自答似的,问了几句后,带着那两个检察官助理,进了电梯。
病房的走廊上,就只剩下了薛深和钱玮。
“你想对我说什么?”薛深依旧懒懒地靠在门框上,跟没睡醒似的。
“……进去说吧,你总不想让我穿着这身警服,在医院的走廊上跟你谈案子吧。搞得好像你是嫌疑人,我在这里给你录口供一样。”钱玮没察觉到薛深的不对劲儿,还如同寻常语气一般,对薛深说道。
薛深让了半个身子,让钱玮进了病房。
季然大概是被医生和护士推了去做检查,毕竟,他后背上一整块的皮肤都被烧焦了,昨天的植皮手术后会不会出现排异反应,会不会感染,会不会流脓,这都是要一一检查的。
“喝点什么?”薛深问。
“有浓茶吗?”他一晚上没阖眼了。
薛深烫了两个一次性纸杯,倒了两杯温水,“只有白开水。”反正,话不投机半句多。今天他和钱玮,大概是要话不投机了。
钱玮一口闷了,跟喝酒似的,“我很担心褚娜,你说褚娜这次还能出来吗老薛?”在外人面前,钱玮称呼薛深为薛律师。在私底下,钱玮直呼薛深的名字。在有求于薛深的时候,钱玮叫的则是老薛。
薛深淡淡一笑,身子往椅子后背上后仰了仰,右手覆在左手手腕昂贵的腕表上,“褚娜姐能不能出来,不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你,不是吗?”
“你什么意思?”钱玮的脸色微微一变。
“钱组长,这儿就咱们两个人。”演戏什么的,没必要。
钱玮一听这话急了,唰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你怀疑我?”薛深难道是怀疑,是他害了褚娜?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褚娜是他的初恋,他的白月光。钱玮低头,把脑袋伸到薛深面前,指着自己鬓角和头顶的白发,“二十多年了,我找了她二十多年,从黑发人到白发人,你现在怀疑我要害褚娜?”
“我没有说过你要害褚娜姐,但至少,你不希望她无罪,也不希望她的精神状态恢复正常。”死鸭子嘴硬,真把所有人当傻子不成,薛深一针见血地戳破钱玮的心思,神色冷淡地开口说道:“你从未想过要和褚娜在一起,仅此而已。”
钱玮的脸色,就像是海啸前的海面,波涛暗涌。眼神转了几转,却什么都没反驳。
“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深情,唯独薛深不觉得,钱玮也不明白薛深是知道了什么,还是查到了什么,他更摸不透薛深查到了哪一步,也不敢说得太确切,“自从褚娜被救回来,我每天都陪在她身边,你这样说……是不是太武断,也太伤人了?”
薛深姿态优雅闲适地喝完半杯水,“天天陪着?陪到连她脸上长满了水泡,满脸溃疡,你却毫不知情?”别以为他没看到,在法院门口,褚娜摘下围巾口罩和墨镜,去咬杨国汉的时候,钱玮脸上是怎样的震惊。
“是我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