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狗不食同类,好狗不啃狗骨头。
可在这乱世,连人都开始吃同类,何况是狗!
周利收留这些野狗,一是做看家护院,二就是当粮食。
很快周氏披衣出来:“柯姐姐,你怎么来了?”
柯氏边急急地往屋里进,边拍着大腿道:“了不得了!你俩在这荒村里,可有听说?”
周氏满脸恐惶地摇头:“到底怎么了?可是北蛮子又打来了?”
柯氏一拍大腿:“啥北蛮子啊!
是那个死丫头,那个绝户头的小婊子,你儿子先前的未婚妻,沈沫雪,她了不得了啊!”
听柯氏颠三倒四地说个不停,却一句重点也没有,周利一听沈沫雪的名字,苍白的脸上立即变得狰狞阴戾。
一声低沉的喝声:“闭嘴!好好说清楚,沈沫雪怎么了?”
柯婆子吓一跳,她有点惧周利,这人没受伤之前顶多是贪权忘义,不认爷娘。
自从受伤后,人就变得有点,有点……柯婆子想了半天没想到形容词。
这要是沈沫雪在这,就会告诉她,那叫变态!
好好的男儿,呃,他现在可不算男儿了,没根的东西立不住。
这心里的火气没根发出来,就憋着使坏。
柯婆子可是亲眼看到的,满村的尸体,虽说他后来也都埋了。
可是埋之前,他竟然将人家一个个开膛破肚看过来。
说是要看清楚这人心长什么样?这心肝肺都是啥色的?
后面他找到仇家的时候,就专门往心肺管子上扎刀子。
那天柯婆子过来无意间看到,饶是她这辈子坏事做尽,也没见过那么恐怖的场面。
那周利,生生不像人,活像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柯婆子吓的大病一场,要不是这片地广再找不到其他人,周氏又常来找她。
加上刘老汉靠不住,她不敢放弃周氏母子这条路,否则她早躲这对母子躲远远的!
太恐怖了,儿子像个疯子,研究死尸,母亲就在一旁递刀子……
从那里起,柯婆子就怕上了周利。
这会一听他喝斥,忙安静下来。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沈沫雪在并州城那一片弄了两个山头。
听说打跑了北蛮子,抢了不少马,弄了两寨子的人,有吃的喝的住的,这开春还有田耕。
附近的流民都往那边跑,刘老汉也打算明天去,我怎么劝他都不听。
我想着万一他真去了,跟那边的人一说咱们几个,这沈沫雪还不立即带人来追啊!
周妹妹,周哥儿,你说这事怎么办?”
周利坐在桌边磨刀,他只要有空闲,就用一小块磨刀石,不断磨自己那把小刀。
闻言双眼定定地盯着一个地方,半晌没动弹,脸色在黄豆大的油灯下,越看越像恶鬼。
柯婆子打了个寒颤,有点后怕,早知道就不来通知他俩,悄悄躲起来等刘老汉走就是了。
半晌周氏才小心翼翼地问周利:“利儿,你说怎么办?”
周利把尖刀往眼前一举:“灭口。”
柯婆子吓的腿一软,扑通从椅子上掉下来,抱着周利的鞋哭求道:
“周哥儿,大娘可没对不起你啊!
你不能这样对大娘啊!你让大娘走,我保证不把你的事告诉旁人!”
周利一脚把她踢远:“我是说,灭刘老汉的口!”
周氏和柯婆子这才安静,又听周利道:
“灭口之后,把刘老汉的家当拿着,打听清楚沈沫雪现在在哪?
咱们避着她点找个山头投奔了,即然这西北连她一界女流都能弄出两个山头,想必山匪草寇必不少。
凭我的才识,投奔一个山头混个当家当当不成问题。”
他说完斜眼看向柯婆子:“你若不想跟我们走……”
他说的极慢,像是在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