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胡拒绝的话出口便毫不拖泥带水,和她素来风风火火的性格别无二致。
眼下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等到白擎苍接回核桃,她拿到了自己应得的报酬,一个人远走高飞,舒舒服服地重新开始,对于其余的事情,是一点想法也没有的。
可她拒绝地倒是洒脱又干脆了,却是狠狠伤了段山池的心。
李云胡出口的这番话对于段山池来说,无疑是最沉痛且毫无转圜之地的打击,他只觉得心口像被无数密密麻麻的细针扎着,有任何一点微末的动作,都疼得难以忍受,而他的面色,也因此缓缓地变得苍白起来,最后简直煞白得毫无血色。
黑暗之中,李云胡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见他不说话,便问了声,“段山池,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段山池踉跄着往后退,一步一步的,终于从黑暗里退到了光亮处,李云胡这才看见他煞白的脸色。
“你、你没事吧?”她哽了几息,才问出这句话来。
在酒的作用下,一个人不十分清醒的时候,是会将人的情绪放大的,眼下段山池还需得极力咬着牙隐忍着,才没让自己在李云胡面前丢脸地落下泪。
他捂着抽痛的心口,艰难道,“我没事,你的话我记住了,你先回去吧……”
“这怎么行?”李云胡说着,已经迈了两步走近了段山池,“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然我还是送你回你的院子吧?”
她说着,便准备抬手去将段山池扶住,未曾想却被他不动声色地躲了开,李云胡的手半点都没碰上段山池,“不必了,天黑难行,你又不识路,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你要不然等我一会,我回院子里叫人送你回去吧?我看你好像很不好受的模样,你一个人怎么能走回去呢?”李云胡俨然并未意识到,段山池之所以这么难受都是因为她干脆的、不假思索的拒绝,只以为他是喝太多酒了,胸口有些不舒服罢了。
段山池腾出手拉住欲回屋叫人来的李云胡,微微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可以回去。你……你也早点回去歇息吧,就当是我没有来过……今后也不会再问你了。”
说罢,他便松开了李云胡的手,摇晃着转过身去,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很快,他的身形便匿进了黑夜之中,再也瞧不见了。
直至段山池的身影早已看不见踪影了,李云胡也还是愣在原地,并没有立即回到院子里。
她垂下眼,不知怎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段山池方才离开时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有些孤寂,是她这些日来都没有见过的一面。
她总觉得那样的背影让她看在眼里,心里似乎也跟着一起不好受起来,可究竟为什么不好受,李云胡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心底堵得慌,没有来地觉得不大畅快。
“真是奇怪……”她低低嘟囔了一声,又下意识地望了一眼段山池离开的方向,直至她真未再瞧见人,这才拔腿回了院子里。
段山池醉醺醺地回到自己的修泽院时,林管家很快便迈步近身来搀扶了,当他闻到一阵浓烈的酒味、看见段山池这般落寞的神情之后,似乎就已经了然于心了。
只见林管家皱起眉,架起段山池的胳膊,“主子这是喝了不少酒啊……”
段山池被他赫然架起,打了个酒嗝,有些艰难地回答道,“快扶我,进屋去……”
说来也奇怪,分明见到李云胡之后他便没再饮酒了,可他走去时还清醒着的,走回来的路上却越来越觉得头晕目眩,越来越觉得神志不清了。
所以醉人的又怎么会是酒呢?只是他自己想醉,想要通过醉酒忘掉李云胡的答复吧……
林管家叹了口气,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得先将段山池搀扶进了屋子里,侍奉着他躺到床榻上,还贴心地帮他脱去了鞋靴,“主子睡一会吧?奴去命人给主子熬来醒酒汤。”
“不,不用,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