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女动作麻利,没让鳗鱼等太多时间,就将热水注满大半个浴盆。
想来是她早有准备吧,此前在万香城时,会有善后清洁。跟往常一样,小侍女又在盆中洒下些许红黄花瓣和香精。
然后前来宽衣,被鳗鱼制止了。“你到账外候着吧,有事叫你再进来。”
小侍女在离开前将烛光挑得更加亮堂。
轻薄的蚕丝长袍自由滑落,一条身姿袅娜的鳗鱼赤条条的滑进水中,没在水下五六个呼吸方才探出头来,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
半身平躺在浴盆中,水面及胸,烛光粼粼,鱼儿静谧不动,享受着温水的安抚。浴盆里的水稀释着身上的细汗和粘液,兰花月季的芬芳代替了体液的腥|味。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在采珠休息之时,将自己完全沉浸在海水中,将体内的躁动和浴火释放在水中。
恍然过了一个世纪,身体里的欲望和燥热随着水温的降低而逐渐平息,手臂酥软得不想动弹,疲倦开始蔓延,睡意终于来临。
好像就眯了不到盏茶功夫,她就被猝然惊醒。睡意像悄然入室突然被发现的小偷般瞬间溜走。
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喊在深夜里格外刺耳,很难让人不予理会。
用小侍女准备的干净抹布将身上水分擦干,吩咐小侍女取来内衬马裤穿戴整齐,在外套了一件圆领长衫,腰间系一条二指宽嵌玉白色腰带,勾勒出纤细腰身,又披上雪白的丝绸长袍,在前颈下方系了个蝴蝶结,半干的黑色长发披散在白袍上。
当她走出王子行营,夜风袭来,发丝轻舞,群袍翩跹,鱼儿宛如夜间的精灵。她的身后跟着小侍女和一名贴身护卫。
来到辕门处,声音更加混杂,除了人群喧哗,还有金铁碰撞的声音和愤怒的咒骂。
难道是有人猴急难耐深夜较量吗?
侯府二公子高深估计,这次自南境各地来的与会人员近七八百人。若算上晚宴后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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姗来迟的人,应该有千人之多。白日里的热闹景象,是她生平首见。王子殿下的人马、五香侯府的人马自不必说。两河城的郑氏、河湾城张氏、青梅城的戴氏都派出了各方代表;向来只是制盐的海盐城亦不例外,即使参与人数不多;旧地古城是高氏一族发祥地,宗主号召必然振臂呼应;驻守南境北大门的叶氏是世子高湛外戚自无缺席,如今王国境内四海清平,北通城无需紧张于防守。还有不少游侠武士参与,就连常年活跃在南境东面屏障龙脊岭的高山族也下了山。甚至还听说了横断山原住民的树人族,以及三鲸山的矮人族。但她想看到的身影,一个也没有。海望角没有养育勇士的沃土,只有哺育渔人的海水。
五香侯世子高湛早已发下本次武会行程通告。上千人风尘仆仆赶来,自当歇息一晚,养足精神,翌日武会方才正式开始。前四日乃参会者间个体赛,后三日为团体赛。赛会项目主要是马术、箭术、长枪以及剑术。个体赛参赛者众多,将会是武会的重头戏,既有各大城代表,又有流浪武士参与,或许还有些神秘选手,在以往的大型武会上不乏蒙面武士。团体赛参与者则相对比较传统---数十年前的传统了---侯府团与六大城团,想必团体冠军非侯府战团莫属,六大城团只不过是为争夺次名而战。这些对于从未见过如此盛会的鳗鱼来说都异常令人期待。
明月挂在半空,洒下光辉,让青青草原蒙上一层银华。脚下草如毡毯,踩上去柔软无声。王子的行营和侯府的行营一体,外设辕门,在牧场北面高丘上,两侧还分散着六大城行营。南面和东面地势相对较低,紊乱地分布着不请自来者的帐篷,在青葱原野上绵延数里。有的帐篷前还亮着火把,像闪烁地星光在远处摇曳,间或有几点声音传出。
吵闹声和金铁声从南面草坪传来,有不少人正集结成群,绕着某个中心,圈子不断变动,时而紧缩,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