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星河被人摘了下来,无比粗暴的排在了你的脸上,凑到了你的面前。 令狐氏区区数千条大小战舰,和这百万级规模的五军府正军舰队相比,就好像一只孤苦伶仃的小奶狗,被极其粗暴的丢在了一群饥肠辘辘的野熊面前。 ‘滴嗒’马蹄声响起。 一头通体血色,背生双翼,每一根毛发都好似烈焰涌动,身上鞍鞯、缰绳漆黑如墨,黑红对照,莫名给人一种惨烈的沙场屠戮气息的骏马,慢悠悠的踏着小碎步,一条长达千里的巨舰船头行了出来,不紧不慢的行向了令狐氏这边。 天庭五军府矅炚大天君着一裘白袍,披散长发,左手拎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好似一恣意买醉的文生儒士,摇摇晃晃的跨坐马背上,马儿走两步,他就喝一大口酒,马儿走两步,他就打一个酒嗝,其作风,端的豪放。 令狐苦化为一缕霞光从舰队中飞身而出,他向前迎了两步,肃然向矅炚大天君拱手行了一礼:“矅炚大天君。” 矅炚大天君用力拍了一下坐骑的脑袋,骏马懒洋洋的停下了步子,扭过头来,朝着令狐苦翻了个大白眼。 “能,帮我一个忙么?”矅炚大天君喝了一口酒,笑呵呵的问令狐苦。 “大天君且说说看,看看,我有没有这个能耐,帮您这个忙。”令狐苦也是笑呵呵的,只是,他避开了矅炚大天君话里可能藏着的坑。 “令狐家主真是调皮,这话说得!”矅炚大天君笑得很灿烂:“你若是都不能帮我这个忙,那整个无上太初天,嘿嘿,就真没能帮了。” 令狐苦立刻狠狠的捅上了一刀:“大天君这话,我可不敢苟同……这无上太初天大能无数,我区区令狐氏,又算什么呢?咱家做不到的事情,太多,太多,太多了嘿!” “你做得到,而且,也必须是你做!”矅炚大天君依旧笑得灿烂:“比如说,我五军府那个不成器的小喽啰,叫做……叫做……丧刑的?” “他带着一票儿郎出来行事,莫名的全军覆没了。” “这笔抚恤金,有点多啊!”矅炚大天君眯着眼笑看着令狐苦:“我五军府,已经很多年没有这般损兵折将过了。这笔款子,本君不好意思向大帝开口,所以,您看看,帮忙拆借一二?” 令狐苦双手揣在袖子里,收起了笑容:“还有呢?” 矅炚大天君的笑容也一丝一丝的消散,他耷拉脸,再一次上下打量了令狐苦一番:“五军府很多年没有一次折损这么多人马了……传出去,诸多同僚,还说我矅炚无能,说我矅炚麾下,都是一群废物胚子。” “这罪名,太大,丧刑那小喽啰,扛不起……有劳令狐氏出几个族老,扛下这个罪名!” 矅炚大天君轻声道:“也不用多折腾了,就这次,跟着令狐家主你来这里的那几位族老,您自己动手呢,还是我来?” 令狐苦澹然道:“您是说?” 矅炚大天君冷声道:“他们,死……你令狐氏再赔一笔抚恤金,然后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不要再插手这里的事情,我们就算揭过了!” 令狐苦抿着嘴看着矅炚大天君。 矅炚大天君同样抿着嘴看着他。 两人眉心的细痕缓缓裂开,两颗精光四射的竖目亮起。两人相隔千里,遥遥对视。他们之间的大片虚空,突然无声无息的裂开了一条条极细的裂痕,随后虚空崩塌,一缕缕虚空乱流风暴刚刚涌出,又无声的湮灭。 一个纯粹的,直径百里的黑洞出现在两人正中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