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又笑道:
“听闻戴总管本家还有位侄儿,在漕帮做事,我这些年做了些小生意,倒是何漕运一道上的人物有些交情,不如我出面帮贵侄儿打点一下,权当作给戴总管赔礼了。”
戴权那本就惨白的脸色瞬间更是煞白,急呼道:
“不用不用,陈公子不必麻烦,年轻人就该让他自己去闯一闯,若是他没那个能为,就是把他捧到高处,也得摔下来。”
陈颍笑道:“还是戴总管看的通透,既如此,我便不多此一举了,若是什么时候戴总管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目送陈颍离开后,戴权仍在原地站了许久,额头上细密的不知是飘溅的雨花,还是他的冷汗。
“真是被贾珍那个蠢货害死了,好悬惹上这尊煞星,下次这样的银子,咱可不敢再拿咯。”
出了皇宫后,陈颍悄悄前往怡郡王府,避开前面暗藏的那些眼线,在总管王平的接应下,从王府后院入内。
这便是陈颍一开始让竹砚备马车的用处,马车一路驶向王府,既能引开大半的眼线,方便陈颍隐秘入宫,又能通知王府总管王平,接应出宫的陈颍,如此才能万无一失。
倒不是陈颍过度紧张,小题大做,而是顺治帝派来传令的人,绝对不可能避开所有的眼线,若是陈颍直接随他入宫,必然会被发现,引起对方警觉。
陈颍这一手,便将对方怀疑的方向引向了“二皇子和陈颍暗中勾结”,布下疑阵。
马车自怡郡王府驶出,披雨原路回返,在暗中那些眼线的目送下,重又回到陈府。
陈颍回来时,黛玉眼眶红红的望着门外,已等了许久,见到陈颍安全回来的那一刻,心中的担忧悉数化作委屈,随着泪珠儿连成了线。
“玉儿怎地哭了,是谁惹恼我家玉儿的?哥哥给你出气。”
紫鹃怕陈颍误会她们服侍不力,忙解释道:
“陈大爷,午间下了大雨,姑娘觉着气闷想来寻您说话,结果听说您冒着大雨出门了,姑娘担心您,就这般了。”
陈颍好笑地看了紫鹃一眼,无奈道:“解释这么多做什么,再没人比我更了解你家姑娘了,还怕我误会了你们不成?”
说完陈颍眼神示意香菱去准备热水,然后走到黛玉一步之外,哄道:
“玉儿快别哭了,瞧瞧眼睛都肿了,再哭下去我可忍不住要抱你了,满身的雨水再把玉儿的衣裳弄湿了,可不许怪我。”
黛玉抬帕擦了擦泪水,埋怨道:“这般大的雨,你一声不响就出去,平日我同你说的话,全当耳旁风了,怎么别人一叫你就去,比圣旨还快。”
陈颍心里清楚,自从西山那次之后,黛玉对这种事情就格外敏感,他也时常小心留意,却不想今日一时疏忽了,又惹得黛玉担心落泪。
其实不单是黛玉,屋里的几个女孩,眼眶都有些湿润泛红,让陈颍一时间觉得自己实在是罪孽深重。
这就是幸福的烦恼罢!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