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茗湫坐在床边发呆。
过了会，他等到了一个提着小桶，手拿药膏的机甲09。
09来不及脱机甲，跪在何茗湫脚边，手忙脚乱的把冰块敷在何茗湫发红的皮肤上。
许是第一次“伺候”人，他的理论和行为根本不能成正比，等冰块的水滴落在地面，他才反应过来要去拿一条毛巾。
09找了一条干毛巾，把冰块卷进去之后，重新敷在何茗湫的皮肤上。
“敷一会，再涂药膏。”
“冷。”何茗湫抖了下手臂，被冰块浸湿的毛巾便滑了下来。
那块发红的皮肤愈发红艳。
09不厌其烦的把毛巾盖上。
修长的手指被机甲包裹，却染了水渍，莫名的给人一种“欲”的感觉。
“克服下，消肿。”
“不要，好冷啊，直接涂药膏吧。”
何茗湫冷得打了个喷嚏，可怜兮兮的卖惨，“09，你别看我在战场上那么猛，其实那都是虚的，我特别的怕冷……”
“……冰块还是要敷的。“
09先把机甲脱掉，后把何茗湫抱在怀里，将自身皮肤温度往上调节，“我怀里暖和，你挨着点。”
他犹豫了下，薄唇抿出一个“乖”字。
何茗湫立马不扭捏了。
有谁能拒绝一个会说“乖”的机器人？
他异常乖巧的把头埋在09的胸口里，任由那冰冷的毛巾搭在他的胳膊上。
09秉着拥抱姿势，清瘦挺拔的背影，像棵顽强的小树，为怀里的珍宝遮风避雨。
时间，就这么静谧住了。
过了会，何茗湫被09体表的温度熏得脸色通红。
“09，好热啊。”
他的胳膊是冰冷的，身体其余部位要多温暖就有多温暖。
紧贴09的原因，他细长白皙的脖子上，挂着好多晶莹剔透的小汗珠。
何茗湫眼神迷离不定，“唔，09，我看到好多个你，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
09眸色晦暗，探了探何茗湫的额头。
入手的高温，让他的眉毛狠狠的皱了起来。
发烧了。
机器人储存的知识告诉09，有时候，人类的一个小小的发热，就会要了他的命。
他，必须赶紧采取措施，帮其降温。
09把人平放在床上，“等我，我再去拿条毛巾，给你敷头。”
何茗湫烧得迷迷糊糊的，唇色艳红，眼角留着湿漉漉的泪痕。
充斥着不谙世事的天真感与脆弱感。
他的手指勾住09的衣服，“别丢下我。”
发烧中的少年，蜷缩着没什么肉感的身体，眼角的泪痕重新被泪水覆盖。
09擦掉何茗湫的眼泪，“不丢，我只是去拿毛巾。”
“毛……毛巾是谁……不要……不要他……”
何茗湫言语里皆是抗拒和失落，“不要他……不要他好不好……我比他乖……”
09的衣服被他攥着，攥出数不尽的褶皱。
用的力太大了，他的指甲透着病态的白。
09沉默。
原来人类发烧时会说胡话，是真的。
何茗湫他，竟然会把“毛巾”当成一个人。
还跟“毛巾”争宠，求着他，不要“毛巾”。
09的心里诡异的升腾起满足感。
被人类依赖的感觉，似乎，很美好。
09握住何茗湫的手，“不要他，只要你。”
“嗯，只要我。”何茗湫不急了，咬了下红软的唇，露出了干净又漂亮的笑容。
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