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穗穗是当天晚上陆则回来的时候,才听说了自家铺子被砸的消息。
她倒是也半点儿没意外,对方之前将她们堵在铺子里时那般的嚣张跋扈,这会儿知道了自己被骗,变本加厉也没什么稀奇的。
就是现在不知道铺子被砸成什么样了。
虽说铺子里只剩下了一些看起来笨重不好搬动的家具,但是门窗损毁,也是需要一笔不小的银钱才能修缮妥当的。
“之前你说这铺子里的门窗都有些破旧了,很多都需要重新修缮,不然合页老化,连窗子都关不严实。
所以我便想着这些东西拆了也挺可惜的,索性提供出来让那位财大气粗的马公子出出气,泄泄火。反正这位马公子也有的是银子。到时候让他出钱重新整修就是了!”
陆则眉眼含笑,低声哄着得了消息正在气头上的林穗穗。
那马修竹不是什么好东西,在云山城里欺男霸女横行霸道全是靠着他阿爹与高旭伟的关系!
他现在过来要接手镇北军,需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得先把这些脑满肠肥的蛀虫一条条的揪出来清理掉!
原本他还正考虑还从哪里入手呢,没想到这马家人就自己送上门了!
而这会儿正洋洋得意在云山城翠云楼内摆酒与一群狐朋狗友庆祝的马修竹并不知道,其实他现在早已经是别人眼里的一盘菜了。
“嗝,就云山城这地界,还有人敢在我们马三少爷面前打马虎眼?!这不是找死吗?!”
一个穿着土黄长褂,敞胸露怀手里还抱着个女娘的鼠目男子这会儿正吐字不清的放狠话,虽然他的语气含混,可是却还是换来周围一片捧哏的喝彩声。
被众人初拥在中间的马修竹,更是像德胜凯旋的大将军,得意的昂着头,酒水上头,说出来的话也越发不堪入目。
“哼,两个女人!
最好是别让老子再见到,见到了,我……”
“你要如何?!”
一声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清冷嗓音响起,马修竹倒是也没有多想,下意识的就顺着他的话往下嘿嘿一笑:“那个鸳娘是我那义叔睡过的,没什么趣味儿,倒是她护着的那个,虽是带着帷帽,但那身段实是难得!
啧,回头定要将那小娘子拉来,与我们好好快活快……”
马修竹话没说完,只觉得自己脖子上微微一凉,他还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低头只看到锋利无比的刀刃,正凉凉的贴在他的颈项,而这短匕的刀柄,正握在一个俊脸含笑的男人手里。
谁也没留心到这人是怎么进来的,但是这张脸,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在这样旖旎柔软的氛围里,竟是比隔壁的郎倌还要俊俏几分……
也不知道是哪里生出的狗胆,马修竹不仅没有觉察出此时他面临的危险,反倒是对这张脸生出了几分莫名的心思,他并未曾往危险的方向去想,只以为又是谁生出想要勾搭他的新鲜花样儿,嘿嘿一笑,顺着伸手便要往裴乾的脸上摸:“哪里来的……啊!”
一声惨叫突兀的响起,突然弥漫溢开的血腥气将原本周围等着看好戏的男子们也都吓傻了,他们看着落在地上的断手,再看看捂着手臂滚在地上翻滚哀嚎的马修竹,再看了一眼斜倚在矮几旁,把玩着手中匕首眉目含笑的裴乾,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哪里还顾得上昔日的什么情谊不情谊,皆是老鼠见了猫一般,哀嚎哭喊着往外跑。
只是这帮人还没冲到门口,就见原本紧闭的房门被从外砰的一声直接给撞开了,一身箭袖长袍,披着玄色大氅的陆则面沉如水,卷着寒霜从门外大步走了进来。
玄袍黑甲的护卫随着陆则的入内也似流水一般的淌入这间并不算大的宴厅,将所有聚在厅中的纨绔们一个不留,全都捆了个结结实实。
“给他治一治,别那么快就没了!”
陆则侧首看了一眼倒在锦绣芙蕖地衣上的马修竹,颇为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