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书,半天没说话,廖灿星微微有些纳闷,却也没有深想,接着说道:
“我已经读完了,明天上课的时候可不怕张先生提问了!”
这时陈确铮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这本书好看吗?”
廖灿星将双手伸出船舷外,将双手伸进清凉的湖水里,轻轻洗去手上黏腻。
“我自然是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共产党’这个党派的,我也知道在中国有一群人也加入了这个党派,可我其实并不清楚这个党派的由来,也不知道他们做什么、信仰什么……我也不敢去问父亲。可看了这本薄薄的书,我才知道,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你说说看,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陈确铮一边说,一边将散开纸包重新包好,用纸绳捆起来,放进了廖灿星的书包里。
廖灿星突然间羞涩起来,把书推给陈确铮。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陈确铮摇摇头,把书又推回去:“我想听你说。”
廖灿星嗔怪一笑,随即把书翻到了第一页。
“我刚一翻开这本书,第一句话就勾起了我的兴趣。你看,‘有一个怪物,在欧洲徘徊着,这怪物就是共产主义。’我心想,‘共产主义’怎么会是个怪物呢?我就一股脑地看了下去,很快便看完了。我觉得,这本薄薄的小书真的好像匕首一样锋利啊!你听这一段:
人和人中间,染了明目张胆的自利,刻薄寡情的现金主义,再也找不出什么别的联结关系。宗教的热忱,义侠的血性,儿女的深情,早已在利害计较的冰水中淹死了。人的价值变成了交换价值,无数永久特许的自由换了单纯的无理的自由,就是自由贸易。简单说,有产阶级,是由从前戴着宗教和政治的假面的掠夺,更变为赤条条的,没廉耻的迫切的,残忍的掠夺。
还有这一段:
数十年来的工商史,只是近代生产力对于近代生产方法、对于有产阶级的生存和统治权的财产关系谋叛底历史。证明这个事实,只要举出商业上的恐慌就够了;这种恐慌,隔了一定期间便反复发生,一回凶过一回,常常震动有产阶级社会底全部。在这种恐慌的时候,不但当时现存的生产品大部分破坏,连从前造成的生产力,也要一同破坏。在这种恐慌里面,发生种古代梦想不到的流行病就是生产过度的流行病。社会突然现出回到野蛮的景象,仿佛饥馑骤至,又仿佛举世大战衣食全要断绝,一切工商业,现出就要破坏的状况。这是什么缘故呢?这全是文明过度,衣食过度,工业过度,商业过度底缘故。在社会指挥之下的生产力,不能再促进有产阶级财产制度底发达了;而且他的权力太大,无法救正那些制度。他虽然受那些制度的束缚,一旦打破了束缚,他便使有产社会全部扰乱,使财产制度根本动摇。有产阶级社会底制度太过狭小,不能包含那大生产力所产出的财富。那么,有产阶级怎样逃出这种恐慌呢?他不外:一面用强压力毁坏生产力底大部分,一面开辟新市场,并尽量掠夺旧市场。这可以说,是朝着更广大,更凶猛的恐慌方面走去,把防止恐慌的手段抛弃了。”
廖灿星合上书页,感叹道:
“多么尖锐,多么犀利啊,简直是毫不留情!”
陈确铮微微眯起眼睛:
“那么……这些话你心里头赞同吗?”
廖灿星想了想,摇了摇头,
“说实话,我不知道。到了联大我才明白,我知道的实在太少了,很多东西都我现在还消化不了,我需要好好想一想才行。不过呢——”
廖灿星又把那本《共产党宣言》翻开,翻到一页,嗓音清脆地念道:
“共产党和别的劳动阶级各党派不同的地方,只是:(一)各国无产阶级在他们国里争斗的时候,共产党一定脱出一切国家的界限,替无产阶级全体指示共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