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曦沐看小爱书在陈岱孙怀中乖觉欢喜的样子,说道:
“岱孙兄,你哄孩子很有一套嘛,可这孩子再可爱也是别人家的,你什么时候也寻一良人共结连理啊?”
“曦沐兄,你有佳人在侧,能为人夫,为人父,可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你这样的好运气啊!”
听到这话,白莳芳轻抚着小腹,跟周曦沐对视一眼,害羞一笑,周曦沐细心地用刀叉将白莳芳盘中的烤鸡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边切边说:
“岱孙兄,多少佳人心悦于你,我们还不知道吗?”
陈岱孙举起咖啡杯,遮在脸前:
“国难当前,不谈风月,不谈风月。”
陈雪屏摇头笑道:
“你们看他,又来了,每次问他,都是这句说辞,我们都听倦了!”
陈岱孙仿似没有听到,转头问周曦沐孩子的名字起好了没有。
“起着呢,我跟莳芳说了,男女起五十个名字让她挑,才取了三十几个。”
“好家伙,一百个名字,真是有你的!”
陈岱孙低头问怀中的小爱书:
“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爱书似乎是听不懂,石兰赶紧答道:
“叫爱书,喜爱读书的爱书。”
“真是好名字,女孩子就应该知书达理。”
这时候烤鸡被端上了桌,油润锃亮,香气扑鼻,石榴一家眼巴巴地看着烤鸡,却十分拘谨不好意思动手,几位先生自是了然于心,想是因为他们几个生人在这儿难免拘谨,于是他们彼此交换了眼神,丁佶举起一只手:
“麻烦结账!”
侍者殷勤地走过来,递上账单,丁佶和李卓敏略略看过之后掏出钱包付了账,丁佶看看空空入也的钱包,笑着抱怨道:
“你们这些人,简直是抢劫!卓敏,我们一定要一雪前耻,下次一定要赢!”
陈岱孙弯腰把网球拍拿在手里,站起身来:
“我们吃好了,之后还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了,各位慢用。”
临走的时候他转头看了一眼陈确铮,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你就是上次网球赛上因伤退赛的那个哲学系的学生陈确铮吧?”
陈确铮点点头:“是的,先生,就是我,我是哲学心理系二年级的陈确铮。”
陈雪屏一听到陈确铮的名字,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一样一脸兴奋:
“陈确铮?原来就是你啊!前几日我给学生们布置了一篇文章,题目‘理想与现实’,全班的文章你的文章可是留给我的印象最深哪,可你上我的课为什么从来不发言呢?”
陈确铮笑笑说:“我这人不大会说话。”
众人显然都对这句话颇不赞同,彼此笑着交换着眼神,却都忍住了没有戳穿他。
“没关心,从你的文章可以看出,你看待事物颇有见地,怎么样,要不要加入三青团哪!我们这个三青团今年四月刚刚成立,十分需要像你这样有见地、有才学的青年加入啊!”
陈确铮表情没有一点浮动,站起身来朝陈雪屏先生鞠了一躬。
“先生,很抱歉,我一路从长沙走到了昆明,又到了蒙自,这段时间荒废了太多课业,现在马上就快期末了,我要是不专心备考,要是不及格可就太对不起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