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椿芽这双眼浮肿得可怕,一行眼泪从眼睛里哗啦啦流了下来。
她伸出同样泡得发白的手掌,擦了擦眼泪,
“明珠啊,我现在才知道,这些深宅妇人的可怕……”
她一个正宗农女,从小到大,最烦恼的,不过是怎样吃饱肚子。
她却从来没想到,吃饱肚子之后,烦恼更多。
这些女人,天天在计较。
计较首饰是不是分不匀。
计较新衣服,你多一件我少一件。
更计较,老爷在谁的房里多住一宿。
这些事情,每天都有得争吵。
那位邓老爷,对她的热度也就是那几天。
自从毒红菇事件之后,邓老爷对她的热情就退却了。
府里的下人,几乎都会看菜下碟。
没几天,她就被挤到一个破院子里住着。
这还不算,大夫人每天让她过去,不是让她捶背就是捏脚。
“等等,你别说话。”宋琉璃喝住了她,
“当初在我们好运来,二夫人不是已经上位当家做主了吗?大夫人怎么还能拿捏得了你?”
林椿芽抽抽噎噎,“二夫人虽然主持中馈,但府里,大部分人还是听大夫人的。”
在邓府的日子精彩得很。
林椿芽每天晚上睡觉前,都有些心惊胆战。
就生怕明天一早,又会有什么事情。
宋琉璃和李明珠对视了一眼。
──所以,她落到了这么一个下场。
林椿芽说到这里,不由放声大哭,
“这就算了,我一个农村出来的,啥苦不能吃?可是……”
这一刻,她的悲伤止都止不住,满脸都是眼泪。
“赶快说,哭什么?”李明珠一点都不耐烦,
“我们还等着吃饭呢。”
林椿芽撩起湿漉漉的袖子,胡乱擦了一把眼泪,
“可是,她们居然……居然让一个马车夫潜到我房里……还脱光了,然后所有人蜂拥而入,说我偷人……”
她又哇的一声大哭,“那个车夫又丑又臭,我是那么傻的人吗?”
“林大姐啊。”李明珠哼了一声,“你本来就是那么傻
。的人,做这种事也不稀奇啊。”
林椿芽顿时大怒,“我虽然有不是之处,但从来都谨记着,女子当从一而终。”
圆妹子好心地纠正她,“错了,你这是从二而终。”
“不对不对,估计还得从三。”李明珠在旁边笑盈盈地接了一句,
“看你这个丑样子,我觉得邓老爷也不会要你了。”
此刻的林椿芽,脸上不但浮肿得厉害,而且还到处都是伤口。
她敢肯定,那位邓老爷,绝对不会要这种破了相的丑女。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看着李明珠脸上的幸灾乐祸,林椿芽惊恐地大叫,
“镜子……给我镜子……”
李明珠十分好心地,从自己随身小荷包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小镜子,
“你可千万淡定,别摔了我的镜子。”
这是海外回来的玻璃镜,可贵了。
林椿芽颤巍巍地将镜子接过来一看……
“啊……”她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随即双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李明珠眼疾手快,赶紧将镜子接到手里,
“哎呀,幸亏我是练过功夫的人。”
“啧啧啧……”圆妹子倒是有些同情她,“她就这一张脸能看,这一下……”
“是挺惨的,被人捉奸在床,还被浸了猪笼。”李娘子也有些同情地说道。
偷人的侍妾被浸猪笼,连娘家人都不需要通知一声。
林椿芽命真大,是装在一个猪笼被冲到岸上的。
她被河水冲到下游,居然还没有送命。
门口外,钱玛瑙和钱翡翠面面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