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赊账了?”钱骏诧异地说,“我们不差钱!”
这一句话,他说得理直气壮。
做了一路生意,不至于连你些土豆都买不起吧?
老高立刻堆起了笑脸,“那就好,那就好。”
不怪他小人之腹啊。
千里迢迢跨过荒漠来到天涯县的,哪一个不是遭了灾跑出来的灾民?
都吃县衙的救济粮了,你们还有闲钱买这么多土豆?
“救济粮不吃白不吃。”钱鲤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咱们可不是那些个死乞白赖的二皮脸。”
说完,他打开胸口的钱袋子,财大气粗地说道,“看我拿银子砸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
老高赶紧赔笑,“大兄弟,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只要你有钱买我土豆,你就是大爷。”
他家土地多,劳动力也多。
土豆不小心种得太多了。
看着满仓库的土豆,他愁得不行。
虽然这个梨树村逃荒队只买了他三车土豆,那也是个大主顾啊。
更别说,人家还雇了他的车子,这又能挣上一笔不是?
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那个小高倒是不怎么喜欢说话,他一进来,看到院子里有那么多小娘子,耳根就红了。
后来,又一不小心看到正打算上马车的泽长宁,他那张脸刷的变成重枣色。
这么好看的小娘子,别说在天涯县,就是天都府,他也没见过呀。
***
请了两辆牛车,梨树村自己又腾出一辆,一共买了三辆马车的土豆。
检查一遍行李没落下,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上路了。
路上,为了再腾出一辆牛车,所有人都走路。
壮汉子们,还轮流挑了一些车子搁不下的东西。
他们在那辆牛车上放了两个煤炉子。
一个熬糖制作糖葫芦,另外一个炸土豆条。
肩膀上没挑担子的,双手也没闲着,他们一边走一边削土豆皮。
每削五斤土豆,就能挣到一个工分。
切土豆条的也是这样。
切五斤土豆条就可以挣一个工分。
削土豆皮可以一边走一边削。
但是切土豆条,要蹲在地上切的。
他们在地上切好土豆之后,把砧板一拿,又要追上车队。
所以,切土豆条的,体力要好。
因为切完之后,得跑步追车子。
李青云还是坐在母亲的手推车上,编他的草鞋。
走路太耗草鞋了,这一百多号人需要的鞋子可不是个小数目。
小家伙编的草鞋不错,他还自己发明了几个款式,差不多成老把式了。
开始,老高一路上都顾着赶他的牛车,一直沉默不语。
走了一个时辰,他实在忍不住了,“这土豆条炸过之后,的确好吃,但也太耗油了吧?”
居然还将土豆条裹上面粉……
真是!什么人啊?家里有矿都不能这么吃呀。
这句话是他刚刚从梨树村民的嘴里学到的。
钱鲤神秘地朝他一笑,“我们村就这样吃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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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天都府,他们咬咬牙,在一家偏僻的客栈租了一个四合院。
这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
大家连饭都顾不上吃,就到处打听集市的位置。
覃娇娘按照惯例,集齐半大小子,打算让他们扛上草垛子去卖糖葫芦。
小子们准备出门的时候,钱琉璃把他们喊住,在他们的胸口挂上了一个木箱子。
木箱子,是赵山虎赶制出来的。
他是村里的木工,一路紧赶慢赶,按照钱琉璃的吩咐,做了好几个木箱子出来。
虽然不明白这些木箱子的用处,不过,他被婆娘洗过脑。
只要是钱家父女让他们干的事,一律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