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琉璃心里冷笑一声,上前行礼,然后说道,
“两个车队相遇,我们礼让三先,退到路旁让你们先行,你们没有感谢也就罢了,还狮子大开口,这是做人的道理吗?”
“我说的话就是道理。”大胡子又是一笑,
“要不然,你们把那匹小红马赔给我也行。”
哦……
钱琉璃明白了。
这是看上她的小马驹了。
也难怪,小红马一身红色鬃毛油光水亮,耳朵如同刀削斧劈一般锐利劲挺,一看就知道它神俊非凡。
“如果我们不赔,你待怎地?”泽长天也走过来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但眼底却没有半丝笑意。
十六七岁的少年面容带着稚嫩,整个人的气势却如出鞘的刀一般凌厉。
大胡子心中不知为何咯噔了一下,却依然不客气地说道,
“我宋福顺想要一样东西,就一定要弄到手,你们说吧,这匹马,多少钱肯卖。”
从一开始的强抢豪夺到愿意付钱购买,他自认已经做出了极大的让步。
却不料,少年丝毫不为所动,
“请原谅,这匹马是我送给未婚妻的礼物,我们不会卖的。”
“哈哈哈……”大胡子仰天怪笑一声,“我不相信,这个青川县,还有人将我说的话不当一回事。”
钱琉璃却在听到大胡子自报姓名的时候,吃了一惊。
宋福顺不就是宋嫣然她爹吗?
那个女孩子娇娇怯怯,温文儒雅,没想到她爹竟然是一个土匪行径的糙汉子。
这时宋福顺又接着说道,“这一匹马儿全身艳红,十分喜庆,正好给我孩儿当坐骑,我出二百两银子。”
“你家孩儿是宋嫣然吧?”钱琉璃忽然笑了,
“宋姑娘斯文有礼,没想到竟然有一个霸王爹爹。”
大胡子十分诧异,“你认识我孩儿?”
钱琉璃答非所问,“你们家后花园书桌上的砚台刻着一朵梅花,茜纱窗是湖绿色的,墙上挂着一块虎皮。”
“……”胡子伸手摸了摸脑袋,“还真给你说对了,你也是我孩儿的朋友吗?我怎地没见过你?”
“我姓钱,跟她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却被她高雅的风姿所倾倒。”钱琉璃嫣然一笑道,
“我昨天还给她一阙词,让她去参加斗菊。”
“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大胡子干笑一声,
“这些药材我让他们再晒干就行了,你们走吧!”
所有人如释重负,都松了一口气。
这些有钱人,开口就是一、二百两银子。
幸亏钱琉璃口才了得,三两句话就让对方不再刁难他们。
“你们是不是要到鹦哥县呀?”宋福顺翻身下马,随手将一块牌子递给钱琉璃,
“为了表示补偿,我把这个令牌给你,在县城遇到什么难事,可以到县衙找宋叔办帮忙。”
“那可多谢了。”钱琉璃双手接过牌子,有些意外。
这个人行事说话,全凭自己的心意,没有一点做大户人家管家的缜密心思。
他是怎么在传说中富贵滔天的宋府立足?还当上大总管?
等到这一队商行走远,钱琉璃将心中这个疑问说了出来。
泽长天刚想说话,钱老太太却已经淡淡道,
“他不但是宋凌霄的远房堂侄,而且从小在书房做伴读。所以,不管宋福顺如何行事,宋凌霄都会始终如一信任他。”
“阿奶,你是怎么知道的?”钱琉璃十分诧异。
这种大户人家的秘辛,她奶奶一个山野村妇……
“我年轻的时候,就是在北璃学的绣活。”钱老太太缓缓说出了从来没说过的过往,
“我师父就住在宋家的隔壁。”
“阿奶,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