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从柜台出来的掌柜,怒不可遏地将一锭银子扔到穆栓柱身上。
穆栓柱一伸手,就把银锭接到手里,他握紧这一个小小的银锭惨然一笑说,
“陈掌柜,你以为这样就能保全自己了吗?不!两国交战,谁都逃不了悲惨的命运!”
酒肆顿时鸦雀无声下来。
随即,窃窃私语又响起,大家都小声地附和穆栓柱的话。
“不错,整个东轲,能够带兵的没有几个。“
“战神这一走,就凭朝廷里的那些个酒囊饭袋,咱们迟早是死路一条!”
“嘘,噤声……”
穆栓柱将银锭踹到怀里,大踏步走出了这个酒肆。
店铺外,围观的流民默默让开一条大路,这个英挺少年渐渐消失在大家的眼帘。
拐角处,靠在墙上的一个少年望着远处某个不知名的地方,那目光漠然清冷不带任何感情。
他肩上那一只黑猫,一对金黄色的眼睛仿佛会发光。
从酒肆出来找他的钱骏顿时放下心,“小天,赶紧过来吃烧饼。”
*****
“烧饼不如早上的黑饼好吃。”囫囵吃了两个烧饼,泽长天摸了摸肚子道。
——嘿,傻归傻,味蕾还挺正常的。
她煎那个饼虽然有点糊,可那是正儿八经的富强面,而且还放了不少油,能不好吃吗?
“那是,本大厨出手,岂有不好吃的道理,明早上还给你做。”钱琉璃一高兴,又给他许愿。
“我媳妇真好。”泽长天把今早钱琉璃给的芝麻糖拿出来,正想吃一块,他腿上的小猫出其不意地一把抢了过来,还迅速塞到了嘴里。
“糖你也吃了?你还是不是猫啊?”泽长天悻悻地瞪了小猫一眼。
小猫被他一瞪,赶紧又把芝麻糖吐出来放在爪子上,还喵呜了两声。
“你吃吧!都被你舔过了,媳妇,晚上炖了这个坏蛋!”泽长天嫌弃地嘟起嘴,下一刻,却忍俊不禁地莞尔一笑。
帅气俊朗的少年嘟起嘴并没有半点娘娘气。
而抬眸轻笑的那一瞬间,精雕玉质般的一双瞳眸深处,有一丝难以描述的促狭。
这时候,酒肆窗口外,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一个穿着一身浅蓝色挑丝宫装的女子,扶着一个老嬷嬷的肩膀款款走了下来。
她的眼眸一转,就看到酒肆临窗而坐的少年。
笑得开怀的少年,一双眸子里面,似乎有星子碎在里面一般诱人心魄。
“就是他?不错,是个俊小子!”她抚了鬓边的头发,傲然道,
“姚嬷嬷,你进去问一问,他卖多少钱。”
——卖多少钱?我耳朵出问题了吧?
钱琉璃有几秒钟的呆滞。
不过,当那个肥头大耳的姚嬷嬷冲进来这么问钱骏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刚刚没有听错。
“这位老嬷嬷,你要买我?”小少年似笑非笑地微微一挑眉毛,
“你知不知道,我吃得可多了。”
“只要你听话,想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五大三粗的嬷嬷拍出了一张银票,气势如虹地说道,
“外面平头正脸的小厮也就十两银子一个,我给你五十两,赶紧跟我们小姐走吧!”
“你们小姐是谁?”钱琉璃将目光投向那个宫装女子。
胖嬷嬷哈哈一笑道,“连我们小姐都不认识?真是乡下土鳖!”
宫装女子抚着鬓角笑了,“你不是钱琉璃?穿成这样,丑死了!”
她是谁?
钱琉璃搜索记忆,却发现自己不认识她。
“你是玛瑙姐妹俩的表姐雪莹三小姐吧?”钱骏却见过她。
哦,是她?
方雪莹的母亲冯春桃,是冯春莲的亲妹妹。
冯春桃嫁的夫君方炽平是苍桐县人士。
方炽平可比钱鲲这个连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