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晋有耐心听,白老头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我们知道里面的利率太高,但前几年的年景太差,总得先活下去。”
柳菡韵忍不住插话道:“你们可以去其他地方借,就算京城中的高利贷也没有这么高的利率。”
柳菡韵常年居住的地方大多在赌场、青楼附近。
熟知京城中黑道的事情,就是赌场中给赌徒发放高利贷的人,所提出来的利息也不过九出十三归。
万年县中的祁老爷,心肠比放高利贷的人还要黑上几分。
白老头满脸无奈:“我们也想去,可朝廷不许民间借贷。”
“只要有人敢在万年县外的地方借债,县衙的人马上就来了。”
“后来……后来有人受不了,想让祁老爷减免一点税务,结果……”
白老头说不下去了,指着旁边空荡荡的院子:“这院子里住着八口人,现在都没了!”
李晋知道在农耕文明中,会出现地主压迫佃户乃至自耕农的情况。
可眼前的这种黑暗超出了李晋的想象,甚至觉得大秦从太祖时期建国,能延续到现在是个奇迹!
半个时辰后,万年县的县令终于赶来,看到李梓鸣时,整个人快步迎了上来。
“
李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李梓鸣意外道:“你认识我?”
看了一圈院子中的尸体,县令的脸上发苦。
从牙缝中硬挤出一抹笑容来:“先前下官去拜访陈大人时,曾见过您一面。”
李晋感叹道:“陈之道知道万年县的事情吗?”
县令迟疑着看了一眼李梓鸣,不知应不应该回答这个问题。
“让你说,你就说!”
“陈大人应该不太清楚。”
“应该不清楚?他这个京兆尹当得好啊!”
县令一言不发地跪在地上:“不知道上官为什么这么说。”
“下官虽然偏袒了几分祁家,但整个万年县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乱子,今年风调雨顺,万年县称得上安稳。”
李晋从桌子上抄起一个碗,狠狠砸在县令的头上:“你说是偏袒?”
“让祁家一家占尽万年县所有的土地,这是偏袒能办到的?”
“年景这么好,百姓却连饭都吃不饱,你说这叫安稳?”
“纵容手下的衙役行凶,甚至连我们几人都想杀了,你说没出什么乱子?”
县令的头上冷汗涔涔,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通知京城中来人,把相关的人带回去。”
李梓鸣应了一
声,将地上的尸体收拾干净,带着捕头和县令离开。
白老头起身告辞,却被柳菡韵拦住。
从屋中找了几样药物递给了老人,这才将千恩万谢的老人送走了。
看着一言不发站在院子中沉思的李晋,柳菡韵上前抱住李晋,轻声在李晋地耳边说话。
“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好官。”
李晋沉默地将柳菡韵打横抱起来向屋中走去。
心中憋气的缘故,李晋今晚的动作格外粗鲁。
半个时辰后事情结束,李晋揽着柳菡韵温存了一会,缓缓地开口:“万年县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得早点回京城了。”
原本李晋想着来万年县看一看大秦的自耕农和佃户的生存情况,可眼前的情况出乎了他的预料。
柳菡韵半坐起身子抱了一下李晋,低低应了一声。
等李晋离开后,柳菡韵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虽说李晋没有表明身份,但身边一个护卫都能拿出兵部的牌子,还与京兆尹有所交集,怎会是普通人?
至于李晋的具体身份,柳菡韵实在有几分不愿去想。
……
第二日上朝时,朝臣们看到一脸疲倦、满面阴沉的李晋,心中一激灵。
朝臣们行礼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