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数千里之外的京城。
早朝刚刚结束,李晋就迫不及待地将李梓鸣传召上来。
“臣李梓鸣……”
“免了,给朕说一说陇西的情况。”
“陛下,臣奔波数日口渴难耐,恐怕讲不出陇西的情况……”
李梓明斩杀了两百余拦下陇西信使的白莲余孽,让李晋龙心大悦。
对李梓鸣挟恩求赏的举动不以为忤,大手一挥。
“韩忠,去拿两坛宫里珍藏的好酒。”
等韩忠将酒端上来,李梓鸣和左云眼睛一亮。
李梓鸣不客气地端过,嘟咕嘟地灌了一气,嘴角衣角俱被打湿。
他抬手随意地在嘴上抹了一把,缓缓开口诉说陇西的事情。
“遭遇了白莲教起兵谋逆,陇西已民不聊生。”
“英国公带兵南下前,将大量的粮草留给了一穷二白的陇西。”
“白莲教的反叛虽被平息,但白莲教的教主丧命,圣女被擒让不少白莲教徒心生绝望。”
“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这批人如同疯子般,悍不畏死地带着火石冲向了陇西存放粮草的地方。”
“新军将士们拼死抵挡,但寡不敌众,被数倍的白莲教徒们活生生拖死。”
“陇西百姓和当地的衙役想要救火,却被白
莲逆匪拦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数万石的粮草被焚烧殆尽。”
“侯大人见事不可为,想要将城中不多的粮食集中起来,统一安排。”
“可侯大人派出去的人还没到陇西各地的大户家中,这些人的粮食就被白莲逆匪焚毁。”
“陇西陷入到即将断粮的绝望中,侯大人紧急向朝廷发出数道奏报,都被拦了下来。”
“接着,就是死人了。”
李晋满脸严肃,沉重地问道:“陇西,总共死了多少人了?”
“陇西七郡三十四县,饿死的人应该在十万上下。”
“为了争夺吃食,死于争斗中的有三到五万。”
当陇西的百姓看到所剩无几的观音土时,自然不希望自己是被饿死的人。
李梓鸣亲眼看到两群年轻的汉子为了一树可以吃的叶子展开械斗。
一半人死在刀剑下,另外一半则活活被树叶撑死。
“荒唐!”
“陛下,东厂信使求见!”
李晋散发着怒火的目光猛然投在韩忠身上。
韩忠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说道:“是东厂从陇西派来的信使!”
“你是在哪儿遇到东厂信使的?”
“臣前往陇西的时候,曾在直隶地区遇到他们的信使。”
李晋
深吸一口气,强行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宣。”
片刻,一个风尘仆仆的信使进入武英殿。
刚入殿中,立马跪倒在地上,哭丧般的声音哀嚎道;“陛下,陇西危矣!”
没有听到任何回应的信使茫然抬头,在李晋的脸上看到了一抹暴虐。
“是不是陇西缺粮了?”
信使小鸡琢米般的点着头:“陛下,朝廷再不送粮食过去,侯大人就撑不住了!”
“你还记得你这封信送了多久吗?”
信使额头上的汗水涔涔,整个人颤抖着跪在地上。
“拖下去砍了。”
李晋的话语落下,立即有两名羽林卫上前,将信使拎起来向外走去。
“东厂欺人太甚!”
“陛下,若此时将这人砍了,恐怕会打草惊蛇,请陛下三思。”
“朕忍不了!”
“若让这种虫豸活着,朕还有什么颜面当这个天子?”
“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陇西的百姓?”
李梓鸣从京城出发的时候,信使快要抵达直隶地区。
李梓鸣奔波千里,调查东厂的事情,袭杀两百余人回到京城,东厂的信使竟还没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