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宁白天安安分分抵抗外敌,晚上就暗戳戳写艳本,还匿名联络了要钱不要命的贩夫走卒,让其偷摸传回京都。
虽然她人不能回去,但她和慕容玦的艳文必须铺天盖地。
席宁想得很美好,只要她的存在感足够强烈,慕容玦就算想起了上辈子的记忆,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纳妃报复她。
然而现实是——
艳本刚传回京畿,就被摄政王棒打鸳鸯的截胡了。
慕容宪翻看着艳本上的内容,阴鸷的眸子微微眯起。
“确认是从边境流传回来的吗?”他捻了捻纸页,粗粝的指腹摩挲着上面晕染开的墨痕。
一身黑衣蒙面的男人单膝跪下,沉声回应:“确认是从兰海城流出来的,数量不多。”
慕容宪放下艳本,指腹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唇角漫起阴冷的笑。
“看来席宁是真铁了心护着本王那小侄儿了,离着那么远,还不惜编造这种污秽不堪的来警告本王。”
他轻轻转动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混浊的眼珠往下垂,眼白里的红血丝密集得像一张大网,要把误入其中的蝴蝶裹紧绞杀。
“封闭兰海城与京城之间的联系,把艳本里的慕容玦换成兰海城城主的嫡子盛泽,今夜之后,本王要看到这本书在京畿街谈巷议。”
“属下领命。”
夜色似乎更深了。
昭和殿烛光遍地,年轻的帝王坐在床榻边,烟雾般轻薄的纱幔垂落在身后,墨发未束锦带,随意的披散在肩膀和后背上。
烛火映衬下,少年黑若点漆的眸子跳跃着昏黄的光芒。
玄色的衣袍衬得少年肤白胜雪,微微敞开的衣领下,精致漂亮的锁骨线条清晰流畅。
铜镜里的少年剑眉星目,挺鼻薄唇,墨发雪肤,昳丽绝美得令人惊叹。
拨开遮挡脸颊的发丝,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没有丝毫瑕疵,更没有那个象征着无尽屈辱的刺字。
手指骨节分明,纤长柔软,没有被腐蚀得坑坑洼洼,一如他少年时候的光滑细腻。
他……是重生了吗?
荒诞无稽的事情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年轻帝王捂着脸,喉咙里发出沉闷的低笑,笑声透着无边的凄凉,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嘲讽。
又回到这个无能为力的年少时光了……
深不可测的黑眸倒映不出一丝光亮,少年帝王的气质与从前大相径庭,他看着满殿的烛火,想到那些夜不能寐的夜晚,想到他这么做的原因,讥诮的扯了扯唇角。
赤脚走到殿门口,望着一旁昏昏欲睡的守夜太监,慕容玦狠狠踹了他一脚,把他高高的台阶上踹到了台阶下。
小太监颤颤巍巍的醒过来,趴在地上,抖的像个筛糠。
站在台阶上的人气势凛然,君临天下的霸气压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撤了昭和殿内的所有蜡烛,召兵部尚书沈崇意、礼部尚书贺渊进宫。”
小太监磕磕巴巴的应了是。
望着遥远天边的弦月如钩,慕容玦极轻极慢的露出一个满怀深意的笑容。
*
未来的一国之母在边境与城主公子私相授受,还被人写成了话本四处流传,京畿之地的表面平静彻底被撕破。
辅政大臣崔文臻收到消息的时候,街头巷尾早已炸开了锅,到处都有人在议论此事,根本压制不了。
朝堂之上,言官们弹劾席宁的折子一封接一封,纷纷进言席家女不堪为一国之母,力求废除席家女的凤位,另择贤良之女为后。
崔文臻以先帝遗诏站出来堵了悠悠众口。
两拨人吵得不可开交,均在等待着年轻帝王的决断。
坐在帝位上的君王与以往显然不同,原先的局促和紧张通通消失,属于君王的不怒自威和积威甚重无形的散发出来,让两拨人都不约而同的避开询问君王的意见,只在下面不依不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