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在半夜悠悠转醒,睁开眼,喉咙干涩的难受,嘶哑的叫了几声“水”后,细长葱白的手指握着茶盏的杯身,撩开垂落的床幔,把茶水递了进来。
猛灌了几口下去,干涩的喉咙舒缓过来,女皇撩开纱幔,一把抓住垂眸立在床边的人的手,空洞迷茫的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她。
“宁儿,宁儿,宁儿……”
一声一声,绵延悠长,似乎是在梦魇。
席宁就着女皇拉着她的力道,弯腰在床榻边缘坐下,波光潋滟的眸子略微垂下,看上去有些乖顺。
“母皇,女儿在。”
女皇眼底弥漫着浓雾,清明的光透不出来,只紧紧拉着席宁,像拽着救命稻草一般,生怕眼前的人会消失不见,变成她的黄粱一梦。
“母皇,女儿会一直在紫宸殿守着您的,您就安心休息吧。”
席宁轻声细语的安抚心神不定的女皇,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背,弯腰伺候她躺平,小心的替她掖好锦被,然后靠着床头,守在寝榻。
女皇拉着席宁的手,安然睡去。
晨光熹微,女皇从睡梦中惊醒,动作剧烈的弹坐起来。
手上似乎拉拽着什么东西,隔着影影绰绰的纱幔,朦朦胧胧的映出一个清瘦单薄的身形。
妖媚的眉眼,藏锋薄凉的气质……
女皇心神一怔,痴痴的抬起另一只手,隔着纱幔描摹那人的眉眼,嗓音沙哑发颤:“西宁……”
手腕被拽了一下,浅眠的席宁迷迷糊糊睁开眼,“母皇”在喉咙里滚了两圈,就被这一声“席宁”平地惊雷给炸的七荤八素,瞌睡都没了个干净。
女皇怎么知道她真名的!?
这不科学!
哪怕心里慌的不行,席宁面上依旧稳如老狗。
她一如既往的开始硬cue富贵。
富贵冷漠的小幅度动了动。
【你听错了。】
机械音冰冷无情。
席宁感受到了赤裸裸的敷衍,死缠烂打一番,富贵也没鸟她。
久久未得到回应,女皇有些焦急慌张,一把拉开纱幔。
席宁对上女皇急迫的目光,清楚看到她眼神的变化,从呆滞到失望,再到死寂,像是一簇在荒原中燃起的火焰,被火吹得呼呼作响,再被大雪覆盖,变成一滩冒着黑烟的灰烬。
她想见的从来不是她。
席宁的心情复杂到了极致,一时间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母皇对她的感情是怎样的,如果没有皇贵君,她和楚沁的境地是差不了多少的。
不曾期盼,就不曾失望。
席宁从女皇手中抽出手腕,往后退了一步,在床榻前跪下,行了个恭恭敬敬的叩拜礼。
“儿臣拜见陛下。”
女皇目光沉沉浮浮的望着态度恭敬冷漠的席宁,苍白如纸的面容上浮现出愁色,眼底酝酿着风暴,唇角无声下垂。
“宁儿,你在怪朕吗?”威严庄重的嗓音含着叹息。
席宁低眸,语气轻浅:“儿臣不敢。”
有一道无形的隔阂横亘在两人之间。
女皇想打破隔阂,但看着席宁垂首淡然,不卑不亢的姿态,眼前一阵恍惚,一些不太美好的记忆如平地起高楼般闪现。
保养良好的指甲圆润粉嫩,女皇摁着太阳穴,指着下首的席宁,声色冷硬。
“你这是在无声反抗朕吗?”
“陛下多虑了。”
与记忆里一般无二的回答彻底激怒了心绪不宁的女皇,她身着单衣从床榻上下来,一下抽出床榻旁边的尚方宝剑,不由分说的架在了席宁的脖子上。
刀刃锋利,泛着冷光。
席宁岿然不动,跪的规规矩矩,和以往的不着调不正经判若两人。
女皇的手腕微微发颤,锋利的刀刃立马在白皙的脖颈上蹭出了一道红色的小口子,伤口还在不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