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共饮——”
“什么?”泰尔斯探出头,难以置信。
詹恩笑意盈盈地转了转酒杯,把泰尔斯探出来的脸重新挡在视线之外:
“——那我们两家,鸢尾花和血獠牙,还有什么解不开的旧怨呢?”
啥?
泰尔斯瞪圆了眼睛:
还能这么搞的咯?
脸皮这么厚的咯?
这一次,黎沉默了很久,他的眼神静谧而死寂,在周遭人声鼎沸的宴会衬托下,反而越发令人不安。
但下一秒,泰尔斯就觉眼前一花!
搞什么——王子一惊,下意识地唤醒体内的狱河之罪!
“塞舌尔!”
詹恩的声音响起,严厉而警惕。
声音落下,泰尔斯回过神来。
他这才发现:黎的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杯酒。
而在詹恩身侧,管家阿什福德皱眉看着身前的酒盘:上面少了一个杯子。
“请勿紧张,殿下,公爵,”黎面无表情,“我只是口渴了,取杯酒。”
詹恩警惕地望着血族,深吸一口气。
几秒后,他向后挥了挥手。
公爵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塞舌尔骑士怒哼一声,收剑回鞘,坐回座位。
周围的客人们宴饮如故,音乐热烈如常,似乎没人发现这一刻的惊险。
远处,马略斯放下拳头,几个熟悉的星湖卫队面孔重新渗入人群。
黎举起酒杯缓缓喝完,又慢慢地放下,似乎要特意避免方才的情况。
而詹恩只是静静地盯着他,等待回应。
“那么,我愿意相信凯文迪尔的诚意,且拭目以待,”终于,有着远东人面孔的血族缓缓开口,“但愿您的补偿足够。”
话音落下,詹恩满足地松出一口气(泰尔斯则遗憾地叹出一口气):
“没问题,我们什么都可以谈:沥晶、永世油,抑或别的东西,须知,终结海很大。”
“很好,”黎向南岸公爵施了一礼,“有明主如您,凯文迪尔定能血脉永治。”
詹恩重新挂上笑容,仿佛忘记了方才那一幕:
“也愿科里昂家族血脉永治。”
“化敌为友,真感人。”泰尔斯在一边酸酸地道,又迎来詹恩的不快目光。
但就在此时,大家都以为紧张不再,威胁已消的时候,黎的头颅像木偶转动般瞬间一扭,望向左侧!
“黎·科里昂,夜君座下的得力将官,真是惊喜!”
泰尔斯和詹恩双双一惊:不知何时,一个二十许岁,衣饰华贵的青年贵族出现在黎的身侧,满面惊喜。
这位青年面相英俊,笑容爽朗,眉毛、眼睛和棱角都经历过精心修饰,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他举着一杯酒,但泰尔斯注意到,杯里的酒面波澜不惊。
“糟糕。”詹恩皱眉小声道。
“怎么了?”泰尔斯小声问他,却只能得到摇头回应。
这青年笑意十足,他随性地在泰尔斯身旁坐下,举了举酒杯:
“夜翼君王最近如何?你们找到他了吗?两百年了,他究竟是闭关睡觉了还是出门散步了?可别是被曦日神殿抓了,当然了,万一要是被吸血鬼猎人们坑了——”
“你不配跟我说话,小辈。”
黎沉声开口,语速不快,却恰到好处地打断了青年,话语里还令人感觉到隐隐的警告之意:
“换你母亲,或者老马沃罗来还差不多。”
英俊青年的笑容一滞。
“啧啧,年龄歧视害人不浅啊。”
他看了看詹恩与泰尔斯,无奈地耸耸肩,再回望黎伯爵。
“但请放心,我一定把这话带到母亲和老议长的墓前——或墓里。”
黎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注视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泰尔斯事不关己,但他饶有兴趣地注意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