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三大家族的主力,只是因为传说之翼的拖沓才没有中招?”
“你以为,王国秘科和常备军真的是能力不足,才搞砸了计划?”
“你以为,你和法肯豪兹,究竟是谁先在荒漠里找到了我,占据了‘沙王’里的先机?”
那个瞬间,凯瑟尔王眼神一厉。
泰尔斯坐正身姿,肃穆道:
“是你低估他们了。”
“国王陛下。”
凯瑟尔王不置可否,唯有目光闪烁。
“我知道,我犯过同样的错误。”
泰尔斯略略出神,想起往事:
“年前,从龙霄城里逃出来的时候,我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无人看穿。”
“有秘科的帮助,又有那样复杂的政局,那么奇怪的情形,那么巧合的时间,任谁也要先怀疑泰尔斯王子是被龙霄城里的势力绑走的,而不是自己偷偷溜掉的。”
泰尔斯深深地叹了口气。
“但我依然被抓住了——就在逃出龙霄城的第一天。”
凯瑟尔王目光一动。
泰尔斯伸出左手,摩挲着一处不太正常的骨头,紧紧蹙眉,仿佛重新感受到它开裂的痛苦:
“我被龙霄城里,一个舞刀弄剑排西陆前列,政治智商却堪称世界倒数的莽夫,给逮住了。”
泰尔斯淡淡冷笑:
“尽管事后证明,陨星者赖以追踪我的推理逻辑,根本就是生搬硬套,狗屁不通——该死的里兰硬纸。”
泰尔斯抬起头,目光凝重,直视国王:
“所以我也像你一样,无数次哀叹自己的运气不佳,痛骂那个害我露出马脚的家伙,诅咒那个歪打正着的傻逼逻辑,却唯独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计划,反思过自己的责任。”
凯瑟尔王不声不响。
“我错了,”泰尔斯叹了口气,坦然又无奈地道:
“因为无论我手段多厉害,计谋多高明,他都注定了,要在那个时刻那个地方,抓到我。”
“因为整整六年的龙霄城美好时光里,”泰尔斯紧紧抓住自己的左臂,闷闷不乐:
“陨星者瑟瑞·尼寇莱,他把我当成了他最大最危险的敌人:碰见意外他会怀疑我,遇到袭击他会警惕我,行动出错他会望向我,我突然失踪,他依然会想到我。”
“哪怕是英灵宫里的某条下水道堵了,”王子冷笑一声,多有不忿,“在他眼里,也一定是我在背后捣鬼,是我筹谋六年的惊天大阴谋。”
“所以我被逮住了,差点被抓回龙霄城。”
泰尔斯望向看不见的远方:
“而我后来明白,之所以会被他盯上,也是我作茧自缚:我在龙血的那一夜里横冲直撞,生把自己变成了他人眼中,龙霄城里最恐怖、最诡异、最危险的变数,扭转整个埃克斯特的国运。”
国王默默地听着,不知所想。
“西荒也是同理,”泰尔斯叹息一声,回到眼前的现实:
“尤其当他们把你当做至强之敌的时候,陛下。”
凯瑟尔王抿了抿嘴。
“他们?”
国王冷冷道:
“就凭那群自私自利,脑满肠肥,鼠目寸光的腐朽贵族?”
“他们一盘散沙内斗不休,就连在一面旗帜下团结一气,都做不到。”
泰尔斯嗓音一厉:
“那他们就更做不到对你帖耳俯首、唯命是从!”
凯瑟尔王抬起下巴。
“他们会做到的。”
凯瑟尔王的眼神锐利起来,他同样提高音量,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他们必须做到。”
“他们不得不。”
泰尔斯笑了。
“是啊,就像努恩王也曾以为,只要一场血腥杀戮再加一点政治手腕,就能让自由同盟的苦民从此低头顺从,乖乖听埃克斯特的话,绝对不会在十几年后造他孙女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