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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尔斯挑挑眉毛,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到拉斐尔的袖子上。
后者的小臂一如既往地白皙完美。
难以想象,那里曾经是……
荒骨人沉默了一瞬,本能地拉好袖口。
“您不该扯上私人交情,”他的红眸一闪一闪:
“您是王子,我是臣仆,我们应该公事公办。”
嗬,刚才是谁一路跟他攀扯私人交情来着?
“换了其他人,也许是的。”
“但你还是不一样的,拉斐尔,”泰尔斯一半真诚一半套路地道:
“龙霄城的那一夜,是不一样的。”
拉斐尔歪过头看了他一眼。
“顺便一句,”泰尔斯加码道:
“如果我们真要在未来五六十年里合作,在御前会议上见面,那最好从现在开始,学习怎么相处。”
兴许是被最后一句话说服了,拉斐尔深吸了一口气,在马车上坐正身姿。
他正色道:
“从秘科所掌握的情报来看,这事儿是个不幸的悲剧。”
对,说点儿我不知道的——泰尔斯一边认真虚心地点头,一边把这句话吞进肚子里。
拉斐尔继续道:
“镜河的多伊尔男爵是个十足的草包,最大的优点就是无耻。”
“偏偏他运气好,续娶的妻子是个生意高手,几年来管理门庭,聚财有方——或者说,投机钻营,处处敛财——于是多伊尔家族越来越富,胆子越来越大,手也越伸越长,肆无忌惮……”
泰尔斯想起多伊尔男爵夫妇,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拉斐尔轻哼一声:
“另一边,鸦啼镇的统治者同样不是什么好货色,伸手借钱时就没安好心。”
“老拜拉尔不懂理财经营无道,但在威逼、恐吓、勒索这些贵族传统艺能上却是一把好手,这些年光是被他赖账讹诈威胁,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的苦主们,加起来都能凑出一支卫队了,兴许还能留出预备役的余量。”
泰尔斯听得皱起了眉头。
“事情才过去一天,秘科就调查得这么清楚?”
拉斐尔失笑摇头:
“当然不可能。”
“但我们发现,这案子的其中一方早就在财税厅挂上号了:裘可·曼大人可是盯着多伊尔家族好久了,就盯着他们的灰色收入,等着猪养肥了,好下手宰呢。”
财政总管裘可·曼,早就盯上了多伊尔家族?
泰尔斯略有所悟。
拉斐尔不屑道:
“因此哪里用调查,我们的人不过连夜把积压了几年的追踪档案和调查卷宗搬过来就是了——当然,被截了胡,财税厅的人可能不太高兴。”
财税厅,连夜,截胡……
听到这里,泰尔斯面色古怪。
他回想起裘可·曼大人今晨在会议上力拒预算案的失态。
现在再想想,对方哪里是失态……
那根本就是“琛哥今晚掉了几千块”啊!
他没掀桌子就算涵养好了。
“所以如此一来,暴富又贪婪的多伊尔,以及蛮横又无赖拜拉尔,这两家就这么对上了……”
泰尔斯吐出一口气,无奈道:
“还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拉斐尔点点头
“本来也不算啥,贵族倾轧,闹腾一番伤筋动骨之后,僵持不下的两家大抵还是会按惯例,回到谈判桌上……”
拉斐尔瞥向泰尔斯。
“但就在这时,因为传说之翼离营,刃牙营地受到兽人和荒骨人的趁机偷袭,驻军其间的老拜拉尔不幸中招,惊惧而死。”
“天平就此失衡。”
泰尔斯懊恼地一巴掌按住自己的脑门。
怎么又是我?
但拉斐尔的话还在继续:
“再加上最近,趋炎附势的镜河男爵多伊尔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