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
因为那一秒里,他惊讶地看见,泰尔斯的盾牌连着几条绑带,顺畅地滑落。
露出一支,已经捏好拳头的左臂。
而公爵的眼神——孔穆托愣愣地看着对方强忍痛苦的脸庞——依旧坚毅。
咚!
又是一声钝响!
少年的左拳狠狠地擂中孔穆托的右肋!
力度惊人。
那个瞬间,观战的马略斯蹙起眉头。
孔穆托只感觉半身一阵麻木,右臂毫无知觉。
他暗道不妙时,视野里,公爵咬着牙的脸越放越大。
咚!
孔穆托只觉前额一痛,眼前一阵金星,整个人失去了平衡。
扑通!
两人双双倒地。
两声闷响传来——泰尔斯的盾牌和孔穆托的长剑这才双双落地。
几秒后,所有人都回过神来。
孔穆托已经躺倒在了地上。
前警戒官又惊又气,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不知何时,泰尔斯已经坐在了他的身上。
“公……公爵阁下?”
少年左手抵住他的脖颈,被击落长剑的右臂拖在身侧,微微颤抖。
已经松懈下来的人群中,再度发出一阵阵压抑的惊呼。
场边,马略斯深思着,时不时回头跟身边的一个卫队成员说着什么。
“你做得很好,护卫官,吉安·孔穆托。”
对着一脸羞愤的孔穆托,泰尔斯喘着气,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容:
“只是最后松懈了,让我有机可趁。”
脱力的少年颤抖着站起身来,看着无地自容的孔穆托:
“一个小提示。”
“别这么做——尤其当你面对兽人的时候。”
孔穆托唯唯诺诺地爬起身来,看也不敢看马略斯一眼,语无伦次地道歉,匆匆离去。
泰尔斯这才呼出一口气。
狱河之罪还在他的血管里奔腾,势头之胜,就像大坝后的洪水,随时等着倾泻而下。
但泰尔斯好歹收住了手。
少年摇晃着后退转身,喘息着捞起水袋,平息狱河之罪的翻腾。
“虽然吉安放水了,但是怎么说呢……”
多伊尔眯眼看着孔穆托无颜面对众人的背影:
“实战里,吉安会失去他的喉咙,但我们的王子也会失去他的右手。”
D.D无奈地摇摇头:
“这种拼命的招式,以及之前对皮洛加的手法……果然,我们的王子是北方回来的啊。”
然而。
“不。”
哥洛佛冷言冷语,回答简单:
“实战里,王子会失去一些口水。”
多伊尔一愣:
“啥?”
“口水?”
哥洛佛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然后,吉安就会被一拥而上的我们……打成残废。”
在众人的议论声里,两人沉默了一阵。
“额,你说得……”
多伊尔眨了眨眼,这才尴尬地点头接话:
“这,这么真实的吗?”
哥洛佛没有理会他,兀自回过头去。
“但我还是看不出来,”多伊尔盯着泰尔斯,疑惑道:
“他真的有终结之力吗?”
可如果他没有……又是如何做到的?
众目睽睽下,泰尔斯深吸一口气,放下了水袋。
感受着狱河之罪褪去后,四肢里同时存在的空虚和兴奋感,他无视众人的议论纷纷和打量眼神,看向一言不发的马略斯。
“够了吗?”
“你确认我的终结之力了没?”
泰尔斯没好气地道:
“我亲爱的亲卫头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马略斯的身上。
守望人跟身边的卫队成员商量了几句,这才看向泰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