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路途从来都很明确,笔直、单向而唯一。”
“你活在最纯粹的世界里,只需要坚持自己,护佑同伴,从不需要在两难之间选择。”
小巴尼的目光慢慢凝固,却一动不动。
少年转向地牢里的其他人,话语深沉,似有叹惋:
“不像他们。”
萨克埃尔空望着地上的两具遗体,眼神难明,塞米尔深深低头,似有不忿。
“不像充满悔恨和歉疚的纳基,渴求心底的平静而不得。”
坎农、布里和塔尔丁三人则各有难色。
“不像知晓真相如鲠在喉的奈,在开口难言的犹豫里煎熬。”
泰尔斯紧紧盯着小巴尼毫无变化的脸色,最终叹了口气:
“不像……”
“不像你的父亲。”
父亲。
那个词甫一出口,泰尔斯就看见小巴尼狠狠地颤抖起来。
王子在心底里暗叹一声。
“所以,你认为你父亲当年应该告诉你真相,是么?”
泰尔斯看着巴尼挣扎变幻的表情,轻声道:
“问题是,如果他真的对你坦白了,那你会怎么做,怎么选择呢?”
如果他告诉了我真相……
小巴尼的轮廓在地上的火光里扭曲了一下。
但先锋官最终还是含愤而顽固地扭过头,朝着墙壁,避开光芒,一语不。
只把那个最丑陋的烙印露在火光中。
泰尔斯平静地看着对方的反应,继续道:
“我猜……”
“你会听取他的苦衷,跟他站在一起,然后像他一样,一去不回地战死在宫门前,为自己的选择和罪孽陪葬?”
“担着弑君的血债,就此长眠?”
小巴尼依旧扭头不语,侧脸的烙印却莫名抽动。
泰尔斯的语气开始加重:
“还是效忠先王,站在他的对立面,带着失望、伤心、不解、愤怒和痛苦,与他刀兵相见,大义灭亲?”
“背着父亲的污名,噩梦一生?”
小巴尼的轮廓动了动,拳头上凸起可见的筋脉。
泰尔斯轻笑一声:
“抑或,你会像现在这样,在迷惘和犹豫中失去自我,拒绝接受现实,孤身远走,逃避即将到来的一切?”
“带着懦夫的歉疚,混沌度日?”
少年的目光转向地上被萨克埃尔从巴尼手里夺走的那把剑:
“甚至……一死了之?”
一死了之。
抱着伤臂躲避一切的先锋官哆嗦了一下。
他似乎心有不甘,只从嘴里吐出含糊的几个词:
“都不重要了……”
但泰尔斯没有让他说下去。
“我想,这就是他的担忧,他的恐惧。”
王子的声音低落下去:
“他了解你,明白你,因此他害怕,怕当你知晓真相,当你知晓他的选择之后,你就没有更多的路可走了……”
泰尔斯身形狼狈,面目疲惫,唯独一对眼睛灼灼有神。
“我想,这也是那些多年来把你蒙在鼓里的手足同僚们,与你父亲的默契和约定。”
小巴尼的呼吸停滞了几秒,愣住了。
他无视着肩膀和手臂的重伤,重新扭过头,看向塔尔丁等人。
但他们都齐齐低头,躲闪着他的目光。
泰尔斯没有理会巴尼混杂着迷惘和痛苦的神色,而是望着不存在的远方,轻声叹息:
“你父亲并非有意背叛和欺瞒你,巴尼先锋官,更不是如纳基说的两面下注,中间讨好。”
少年语带遗憾和悲哀:
“事实是,他爱你。”
“他想保护你。”
泰尔斯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伴随着巴尼越凌乱的呼吸:
“他只是……”
“不知该如何表达。”
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