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砖墙,脏污的小路,鼻子里若有若无的腥臭味……
泰尔斯怔住了。
他认得这个地方。
他还记得脚下那种粗糙不平的土路质感,低矮杂落的旧屋,宛如迷宫般的错综巷道。
唯独少了熙熙攘攘的人声。
这里是……
泰尔斯摸着破墙,呆呆地看着那栋被砸掉屋顶的房子。
这是盾区。
是龙霄城的盾区。
是六年前,在两位魔能师毫无底线的疯狂鏖战下,毁于一旦的盾区。
是他带着小滑头疯狂逃命,是他流着眼泪跨越生死,是他跟随黑剑誓死反击的盾区。
是这里啊。
一股莫名的愁绪涌上泰尔斯的心头。
这么多年了。
他终究还是回到这个地方了。
可是,泰尔斯心里泛起疑惑:为什么普提莱要自己来这个地方?
“哈哈哈哈哈哈……”
粗鲁的嗓门突然放声大笑,把泰尔斯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你会付出代价’,哈哈哈哈……”
这道笑声很豪爽,很狂放,但泰尔斯听得出里头的不爽和愠怒。
在狱河之罪增强过的感官里,泰尔斯隐约感觉到,粗鲁嗓门的对面,那群人的呼吸越来越粗。
似乎场面也越来越难看。
笑声渐渐停了。
“你知道,”粗鲁的嗓音停了几秒,这才低低地开口,甚至比之前更加低沉:
“六年前,乌拉德在龙霄城混不下去了,所以他耍了耍手腕,把集市跟黑市都变成了一团烂摊子,再加上那个远东人的失踪,弓区的生意也一片空白,所以一时间,所有不自量力的渣滓都想来抢这几块骨头……”
这个粗鲁汉子微微一顿,声音里透露出一丝危险的信号:“而几年的斗争过去了,你们这些还留下来的,居然真以为自己就是个人物了,连说话都像一方大佬似的……”
乌拉德?
是六年前……伦巴手下,那个梳着八条辫子的人?
泰尔斯皱起眉头,他下意识地往回缩了一下,把自己完全隐藏在墙后的黑暗中。
“够了。”
那个冷酷的嗓音再次发话,似乎他就是这群人的首领。
“我们不清楚你和乌拉德过去的恩怨,瘸子,”他的话语依然没有丝毫暖意:“我们也不想掺和,但大家都在龙霄城里讨生活……”
“哈!”粗鲁的嗓门猛然拔高,打断了他。
“讨生活?”
这个家伙尽管只有孤身一人,但似乎特别有种,面对这么多人,他非但怡然不惧,语气甚至更加狂妄:
“好几年了,有乌拉德的例子在前,无论水路陆路黑路,越发严格的巡逻队足足抄了你们的货十几次,亏掉的钱都够买下一座龙霄城了,可你们还是锲而不舍,好像钱亏不完似的……喂,你们占着集市的地盘,就真的只是为了讨生活吗?”
面对粗鲁嗓门的质问,那群人没有说话,但泰尔斯能感觉到,他们的呼吸速率更加紧密频繁。
“哪怕这样,你们这些年也从没放弃过给内城的贵人们送礼让利,好像钱花不完似的……包括那个因为私通黑沙领而被吊死的接待官——我知道,他的好处都是你们经手送过去的。”
粗鲁的嗓门咳嗽了一声,吐了一口痰,继续不屑地道:“嘿,既不为名,也不为利,还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告诉我,哪一个这么做的帮派,仅仅只是为了‘讨生活’?”
与他对峙的那群人依旧沉默着,可泰尔斯已经听见某些人捏紧拳头的声音了。
“看,我可是很清楚你们的底细,”粗鲁的嗓音又哼笑了一声,却莫名地让人心生寒意:“我知道你们究竟是在帮谁做事,我知道究竟是为了自保,还是别有目的跟靠山……”
“嘿。”
“乌拉德走了,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