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了。
再后来,四人各奔东西,也有了各自的生活,其中一人甚至已经不在人世。
虽然保持联络,却没有人再提起这件事,当初的那股热情和冲动也慢慢冷却,我甚至不能肯定他们是否还记得这个约定。
因为连我自己都快淡忘了。
直到多年之后——2016年的夏天。
还记得那天,我收到了博士申请的拒绝信。
那是名单上的最后一所学校。
对于一个曾经立志,也一直认定自己要走学术研究道路的人而言,那份前途破灭的挫败感还是很真实的。
那天凌晨,心情低落的我提了一扎啤酒回宿舍,一边喝酒,一边整理书柜里的一切——只觉得每一本学术书的名字都充满了浓浓的讽刺感。
大概是偶然吧,在一本老书(伽达默尔《真理与方法》)的夹层里,“它”突然出现了。
那张高中时代的手绘地图。
那张我画完之后,却始终没机会拿给他们看的地图。
看着多年前用铅笔写下的一个个地名,画出的一寸寸线条,我重新想起了那个未完成的约定。
想起曾经的青春、兴趣和热情,想起过世多年的某人。
只觉得眼睛泛酸,胸口发闷。
百感交集。
也许是时候了。
我这么告诉自己。
重拾那个约定,重拾曾经的梦想。
哪怕只剩下我一个人。
于是乎,带着醉意的我拉开键盘。
一个凌晨的时间,《王国血脉》的前两章问世了。
那个蜷缩在废屋里,咬着牙挣扎求存的男孩形象,第一次出现在我眼前。
彼时一切都还朦胧,世界尚不明晰,许多人物角色只有一个模糊的脸孔。
直到第二天酒醒,我呆呆地望着屏幕上那一行大大的“您的作品已通过审核”,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我到楼下抽了根烟(第十六次复吸),思索了五分钟。
然后它就这么开始了。
一开始的路途并不平坦。
可能许多优秀的作品,在三万字乃至更少的时候就签约了。
但那不是《王国血脉》。
一万、三万、五万、十万、十三万……
一直写到十五万字,本书才等来了签约的邀请——青芒编辑把孤独的小泰尔斯“从垃圾堆里捡了出来”(他的原话)。
刚签约,大概因为第六章常常被举报的缘故,本书又在网站上404失踪了好几天。
三十七万字,上架销售的三天前,本书的收藏才刚过300。
其间经历了分手、答辩、毕业、回家、工作,人生百味,冷暖自知。
上架之后,读者渐渐多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质疑和批评,甚至谩骂。
那时我才体会到:写作真的是很累人的事情。
要放弃吗?
这个过程中,类似的念头曾经不止一次从我的脑海里冒出来。
但我的内心总是告诉我:你是喜欢写作的,再苦,再累,再不被理解,你也有坚持下去的动力和理由。
《心魔》的作者,沁纸花青大大曾经在作者群里说过:“如果在谋生的同时还能实现价值,世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幸福的事情?”。
颇以为然。
正如我的上架感言所说:辛酸不足道,快乐不必言。
每当有要放弃,烂尾、水字数、大纲遁的念头出现的时候,我就会上书友群里去看看,跟大家一起嘻嘻哈哈,同时说服自己:看,这些读音都是因为那个奇幻瑰丽的世界才聚集在这里,满怀希冀地期待着那个世界的未来。
你不能让他们失望。
不能。
你得继续写。
继续写。
直到今天的一百三十万字。
言归正传。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