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涝?”
卢逸诗陷入了沉思当中。
没错,宜春多山多山,遍地江河,的确会在夏季的洪讯期间遇到洪涝灾害。
说来赵珉也是幸运。
他到的时候,正好过了洪讯期。
前任县令是将洪汛期的事了了之后,赵珉才到的。
是以,赵珉根本就没想到来年的洪讯。
而徐昌林等人,一直跟着赵衡林跑东跑西,倒也将这件民生大事给忘了。
赵衡林沉吟,“难怪沿江一带都是下等田。年年都被水淹,庄稼根本种不出来。又何谈上等田的好收成呢?只怕领了下等田的百姓,心中担忧,明年又是一场洪涝,闹得颗粒无收。到时候收不上粮食,就要被官府收回田地。”
“到时候无地可种,又会养出闲汉来,造成宜春的治安问题。”
卢逸诗听他这么一说,越发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可是建造大堤需要大量的人手,如今百姓正忙着夏种,如何才能让他们服徭役?难道由宜开司一力承担?可宜开司如今哪里来人力去负担?”
这的确是个问题。
修筑大堤没有足够的人手,是不可能在来年洪涝来之前,就建造完毕的。
而且前期还需要测量大堤的位置,宜春县又没有这样的人才。
那就只能再跑一趟黔州府了。
可这样的人才,不被官府挖走才怪。
而黔州府的刺史,就真的会为了宜春的百姓放人吗?
不见得。
但赵衡林还是想去试一试,会不会有沧海遗珠。
不去试,永远不会知道结果。
这是赵衡林的想法。
卢逸诗自然没有不支持的道理。
她深知,赵衡林和赵珉,如今正在面临一个前所未有的难关。
唯有渡过去了,才算是真正的跻身为中等县,乃至上等县。
到时候,罗珦再想要圈禁赵珉一家,就绝无理由了。
现在想来,对方可能就是等的这一刻。
只可惜任命书来的太晚,并没有将赵珉打得措手不及。
若是任命书来早一些,将赵珉在洪汛期就上任。赵珉和赵衡林会直接被打的措手不及。
到时候根本没有任何时间和理由,上峰一道弹劾上去。
赵珉一家圈禁,那是逃不了的事。
幸好,老天爷还是站在赵珉和赵衡林这边的。
恐怕罗珦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出好戏,竟然落了空。
赵衡林不禁想,如今的罗珦,得到宜春的一系列消息后,还会作何感想?
会觉得宜春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吗?还是会趁机再做什么手脚。
在赵衡林看来,远在天边的罗珦,如今恐怕还正在想法圈禁下一个皇亲,暂且还顾不上他。
但宜春轰轰烈烈的动静,是瞒不住人的。
不知道黔州府的刺史,是否有将宜春最近的动作给递交上去。
公文中,是否会歪曲,说赵珉以权谋私,让自己的儿子在宜春大兴开发。
这些都在赵衡林的脑子里盘旋着。
他越想,越觉得宜春不是久留之地,必须尽快走。
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到能测量大堤位置的人,这点不仅自己要找人,也要拜托卢逸诗在彭水找到沧海遗珠。
他对卢逸诗道:“你不要在宜春久留,立刻就回彭水去。除了找老工匠来帮忙改进织机外,再帮我找找,有没有退下来的精通水坝之事的人才。这一点,也许老爷子心里有数。你可以去问问他。”
卢逸诗知道事情紧急,由不得自己儿女情长,当下就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