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过去,卢逸南也觉得自己一天比一天更绝望。
他每天都绑起来,被迫看着赵衡林和小厮们对赌。
这种感觉让他不堪忍受。
甚至连听到骰子的声音,都难以接受。
卢逸南可怜巴巴地望着赵衡林,“你能不能不赌了?”
赵衡林故作惊讶地看着他,“不赌了?为什么不赌了?赌多有意思啊。”
他一上一下地抛着骰子,“你不是最喜欢赌的吗?怎么现在不喜欢了?”
卢逸南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我以后,以后再也不赌了行不行?”
“不赌了?”
赵衡林脸上露出讶异的表情。
“真不赌了?”
卢逸南哭着回答:“不赌了,真不赌了!”
赵衡林冷着脸,摸出一把牌。
“真的吗?我不信。”
他和小厮们从扑克牌玩到了牌九。
卢逸南终于忍不住了。他双.腿被绑在了凳子上,连人带凳子,一蹦一跳地过来拍桌。
“你这个笨蛋!该压小啊!对方手里是天胡,你怎么打得过!真是蠢东西!”
赵衡林“呼啦”一下,把所有骨质的牌九给扔进烧字纸的炭火盆里。
赵衡林蹦跳着过去,红着眼睛,死死盯着那炭火盆,“你烧它干什么呀!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寻来的,价值百两银子呢!”
赵衡林淡淡地道:“这就是你说的,再也不赌了?”
卢逸南卡壳,随即暴起,嘴里也开始口不择言。
“怎么?我妹妹的滋味儿不错吧。是她让你这么折腾我的对不对?她从来就是无利不起早的人,以色事人这种事她干的出来!我赌碍着谁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在你家。等我拿到了证据……”
赵衡林捏着他的下巴,平淡地道:“别让我再从你嘴里听到一句,说逸诗不是的话。她是你亲妹妹!”
赵衡林松开捏着卢逸南下巴的手。
“你赌碍着谁?你知道你家为了填你的赌债,花了多少钱?知道他们宁愿牺牲逸诗的幸福,也要帮扶你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切都只是因为你是男人!”
“而你呢,你做出来的事儿,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吗?”
“你是不是没见过赌地倾家荡产的人?赌局里这种人不少吧?你难道没见过?”
“为了你一个败家子,就牺牲逸诗的幸福。这种事,我做不出来。是个人都做不出来!”
赵衡林最后问卢逸南,“你现在觉得,你还像是个人吗?”
卢逸南梗着头,“这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外人管!”
赵衡林拢了拢自己的袖子,“外人?好,那我告诉你。如果有朝一日,逸诗被人发现逃婚逃到我家,我就索性娶了她。我倒要看看,到那会儿,我还是不是外人。”
卢逸南有些怂了,“你……你真会娶逸诗?”
赵衡林摇摇头,“逸诗是个好姑娘,值得更好的男人。我赵衡林自认,不过是个投机取巧之辈,且配不上她。”
卢逸南在心里嘀咕,你都成了彭水县的首富,怎么还配不上配得上的。
卢逸南不明白赵衡林的心虚。
赵衡林认为,自己不过是在彭水县,靠着穿越前的一些小知识,小打小闹了几场。
真论起本事来,他文采不如彭水县第一才子,经商理念比不过卢逸诗,就连为人处世,也弱于卢老爷子的圆滑。
真要说他有什么好,那大概就是孝顺了。
能在家躲着赵珉的木棍子挨揍。免得父亲被圣人教育:“汝不闻乎?昔瞽瞍有子曰舜,舜之事瞽瞍,欲使之,未尝不在于侧,索而杀之,未尝可得……”
赵衡林对卢逸南说道:“反正你这赌瘾,我算是跟你杠上了。你一日不戒赌,我就一日这么折腾你。直到你知道错了为止。直到你不会复赌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