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的部门暂时没有联系我们。于是自会议第二天起,我们约定好夜里轮流值夜班,当值的人白天休息,其他人白天开车在城市里撞撞运气。
小泉当先要求排第三位:“这里离我老家不远,我想去看看,把我排后面吧!”
引起我的兴趣的点在于,“你是个北方人?我看你又补水又敷面膜的,我还以为你是个南方少女。”
小泉点点头:“是北方人,不过长大以后就在全国流浪,反而不习惯老家的空气。”
一大早,我们就目送她一身运动服,脸上泛着高倍物理防晒的油光,宽沿防晒帽子,腰间还背着水壶,一副即将横穿沙漠的姿态。
我深知挚友不靠谱的风格,忍不住担心:“她自己可以吗?”小姑娘年纪轻轻,天真浪漫还那么好看,万一遇见坏人······打死了可怎么办。
小泉上了一辆出租车,虽然知道没什么用,我并不知道小泉的目的地,也不知道她要转几次交通工具。我还是拍下那辆车子的车牌号,小泉在我的威逼之下也同意使用紧急报警的APP。
她还吐槽:“我自己就是警察呀,掏出警官证和警徽能把坏人活活吓死。”
我递给她一个死亡凝视,她默默闭麦,举手机到我的面前,里面遇险自动联系人:陈晨。
为什么是陈晨?
她无辜地说:“靠山也要找靠谱一点的对吧。”
陈晨轻轻地笑了,他的职业使然,从不静音。漏过一个重要电话,也许就是几条人名。而且他的反应能力是比我强很多了。
陈晨轻轻拉住我的袖子,北方的十月已经可以穿上外套,干燥,但凉爽:“别看了。别看人家柔柔弱弱的,其实有自己的一套思路。你还是考虑一下,怎么提升自己的警惕心吧。”
我不服气地抽回袖子,视线移到陈晨脸上:“你才认识她多久啊?”
陈晨耸肩,看过金少爷魔性耸肩动作的人很难不被传染,好比打哈欠。这种姿态,我个人非常不喜欢,做起来又轻佻,双肩抖动频率不一致很难看。
可是好看的人做起来,比舞者轻轻抖动的肩头还要轻盈好看,尤其是从背后看这人结实的筋肉起伏。
陈晨走过来,在我眼前挥挥:“你看什么呢?”
我扭头往床上一趴:“没什么。”
以前大家基佬遇直男,坦坦蛋蛋也没啥大不了,现在不行,我发现自己是一个意志不坚定的男人。
男人应该控制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柔软下来,才不会惊吓到人家。
还要学会承担责任,比如,第一个守夜。
我在“楼小春”的房间,打开手环录音。一开始,我全心全意投入工作。铺开属于我的那份地铺,侧耳倾听,风声里是否夹杂鬼哭。
结论是:根本听不清啊摔!
北方小伙伴,尤其是住高层的小伙伴一定能理解,夜里大风一起,颤抖的窗户外不断传来呜咽风声——根本听不出来是大妈的哭声还是抠脚大汉的哭声。
我只好掐个咒术,隐去身形,飞出楼房——风浪汹涌,把我吹翻三圈,是我眼疾手快扒住楼体,才勉强稳住身形,像爬迪拜高楼的特工一样费劲爬上高楼。
如果幻化出实体,我觉得手一定被风吹到通红。
这栋老楼只有十层,但楼顶的风速已经很大,我本来像动漫主人公一样站在楼顶围栏的边缘,双手插兜。
吹得脸疼,我默默老实跳回楼顶,蹲下,借顶楼水泥围栏挡风。
刚才环视四周,没有同类的气息,风倒灌进耳朵里面,假设有人站在下风处一米大声骂我,我可能都听不清骂的什么,更不用说鬼哭声了。
魂体状态下,我感受不到实体状态下强烈的痛苦,但风从身体透过的感觉微妙地令人不适,我忍受一个多小时,在被吹傻的边缘放弃蹲守,哆哆嗦嗦爬回程念位于五楼房间的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