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问道:“那于私又怎么讲?”
袁寒云用感激语气道:“韩大哥对儿子颇为照顾,儿子往日抽福寿膏,韩大哥将我一通训斥,如今却是戒了,听韩大哥说,他还要办工厂,富国家,这样的良师益友,又于我有恩,他如今有事,我又怎能置身于事外?”
袁大头听完了,脸上看不出变化,过了半晌才说道:“你先下去吧。”
袁寒云告退了,屏风后面转出一个幕僚来,对袁大头一抱拳,“东翁,没想到世子胸有丘壑,说的半分不差。”
袁大头奇道:“哦,你觉得他说的对?”
那幕僚走了几步,点点头,“世子所言极是,东翁,那扶桑人提出二十一条,逼迫甚紧,不如借此事,展示强硬,日后谈判桌上,也有更多回旋余地啊。”
......
街上,报童飞跑。
“号外!号外!扶桑人寻衅,韩少爷发威!”
“号外!号外!韩少爷诗云,国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
“哎,那报童,给我一份报!”
“我也来一份,快给我!”
大街上,小巷中,遍布京城的茶馆里,人们嘴里讨论的莫不是韩少爷怒杀扶桑浪人的事。
老裕泰茶馆。
一众茶客拿着报纸,讨论的不可开交。
“好!杀得好!这些狗娘养的,都该杀!”
“屈辱啊!耻辱!在咱们的地界,欺负咱们的人,竟然还没人敢管,要不是有韩少爷,兴许那说书的就命丧刀口了!”
一个下棋的老大爷“啪”地一声撂下棋子,状若癫狂的吟道:“国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痛快啊!豪壮啊!只此两句,韩少爷便可名留青史。”
有的人则说道:“这可真是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这北洋,也就那样,连几个扶桑人都不敢管,这还算什么官府?”
有人听了这话,看了看茶馆柱子上“莫谈国事”的红纸字条,又看了看正在柜台上擦茶碗的王掌柜。
今天这是怎么了,王利发以前胆小如鼠,有茶客谈天说地的时候一时间管不住嘴,聊点官厅的事情,他就要上来劝阻。
今天怎么没动静。
有人问道:“我说王掌柜,今天您是怎么了?怎么不管我们说这些了?”
王利发撇撇嘴:“管什么?您几位随便说!说累了,我还送您茶水喝,姥姥的,连韩少爷这样的好人都能发火杀人,可见那扶桑人忒不是东西,说!要是韩少爷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茶馆也别开了,还在乎您几位现在说几句话吗?”
......
中和楼后台,秀莹看着报纸,美目含泪,不禁忧心忡忡。
韩郎果然是世上奇男子,她没看错人。
只是,这一次,他能全身而退吗?
合上报纸拢在胸口,眼神逐渐坚定。
喊过来戏班老板,“李老板,晚上换出戏。”
“您要换什么戏?”李老板早就听秀莹说了她跟韩少爷的事情,也知道这是她最后两天在外头唱戏,自然不会不从。
“换,梁红玉!”
“这,这是刀马旦的戏啊,您?”
秀莹语气坚决,“在水牌子上写,若是韩郎逢难,我绝不独活!”
“得,您是这个,我这就按您的吩咐去办。”班主竖了竖大拇指,下去操办了。
水牌子就是放在剧院门口的一块牌子,上面会写上当天演员以及剧目,而梁红玉这出戏也是别有深意。
梁红玉襄助丈夫抗金,后在金山亲自擂鼓助战,在黄天荡击败金兀术,是一位抗击异族侵略的女中豪杰。
这水牌子一挂,众人就议论开了。
“妈的,这满朝文武还不如一个戏子。”
“原来这玉兰春早已倾心于那韩少爷,绝配啊绝配,英雄配佳人,都是有情有义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