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
何复一身收拾妥当站在内厅门口,旁边的守卫两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他不在意,只是等到传唤,才终于又看到了姜知念。
她换下了戎装,一身简单的衣裙,发丝轻挽,朝他盈盈一拜的时候,何复有些分不清了,现在是楚渊王还是昔日的皇后。
“伤口怎么样?”她问。
是皇后。
“大夫上药包扎过了。”
“如此,”姜知念点了点头,“军中大夫总是能力有限,不如我们也坦诚公布的将条款谈拢,这样你也早日回到明城,把伤养好。”
又是楚渊王了。
想起昨日那一箭以及现在还在作痛的伤口,何复说,“你要小心白同尘,此人忠奸难辨,行事邪祟,不是个能留的人。”
何复都觉得自己是傻得厉害,都如今这境地了,还有心情去担心这个,“你…你身子可还好些了?”
她离宫的时候还是小产,一路快马加鞭到了封地,又是忙于部署和战事,又怎么会好呢?何复虽然不知道到底好不好,但是这么想想,总会是不好的。
姜知念笑了笑,“无大碍了。”
“那便好,从依…”
“皇上还是先和我谈谈撤兵的条件吧,你心中应该明白我们两国如今都是元气大伤,再胶着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反而是给了别的势力一些可乘之机。”
“你与我,原来只有此事可谈了嘛?如果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能不能…”
“不能了皇上,你我没有什么了。”
“从依,你真的爱过我嘛?”他用的是我,还不是自称朕。
“作为宓昭的时候,大抵是爱过的吧。”
可眼前的人已经一朝成了赫赫有名的楚渊王。
“朕答应你,从楚都撤出去。”
爽快的连姜知念都觉得不可思议,事实上在决定带着大楚拼死一搏的时候,白同尘带着军防图来的时候,剧情就已经乱的一团糟了,此时不过是想继续把戏唱下去而已。
“宓昭谢过皇上。”
何复眼中神色黯然,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起身离开了。
一道白影从后厅走了出来,她绕到姜知念的身前,“你相信他会老老实实的退兵吗?”
“什么?”姜知念一下子没明白,看向他。
“我感觉到了,愤怒和隐忍。”
?!
不待姜知念追问下去,他就神色自若的坐到了她的身旁,一双眼睛看着她,脑袋离的很近,姜知念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气打在自己脸上,连忙身子往后仰了一下,把他推远了。
“你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什么?”
“防备我?你心里明明一点波动都没有,为什么要装的这么紧张?”
不待姜知念回答,他又丢了一个炸弹,“是你身上的那个东西把你情绪掩盖了?不,又不是,我能感觉到一个微弱的紧张,但不是你。”
他自问自答的否决可谓是将一人一统震惊的相顾无言。
“你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知道?他到底是谁?”
“本系统不知道啊!”小光球摇了摇头,也是迷茫的厉害。
“你是谁。”这话问出来就不是那种带着疑问的感觉了,反而是命令式的陈述。
白同尘看着眼前这人的气质大变,模样还是一样的模样,可是又有哪里很不同了,眼神深寒如冰,背脊挺的笔直,整个人就是一支蓄势待发的利箭。
原来是这个样子,白同尘想。
“你先告诉我,你的秘密,我便告诉你的。”
姜知念看着他没说话,也不打算说什么,事实上,她对于他是谁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想法,对于她来说,这个世间万物对于她来说都不过是万物。
“没人告诉你吗?伪装终究只是伪装,外表做的再多,内里一点想法都没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