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血覆盖了眼眶，韩非一直没有弄清楚，到底是真实的世界在那瞬间被涂抹成了红色，还是只有自己眼中的世界被血色凝固。
在意识坠落的过程中，韩非能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但他就是没办法扭头看见对方。
拼尽了全力，也只是隐约看到一条血淋淋的手臂。
抱着老人头颅的歌声仍躲在整形医院附近的建筑里，他死死盯着韩非的背后。
除了歌声之外，在无边城市深处，还有另外一片血红色的东西在游荡，它似乎正在寻找破坏自己神龛的小虫子。
睁开双眼，淡淡的霉味飘入鼻腔，韩非出现在益民私立学院当中。
耳边没有响起系统的提示，韩非悬着的心慢慢放下。
他真害怕自己一睁开眼睛，大孽又给他搞出几个诅咒状态。
打开了属性面板，负面诅咒没有增加，不过那个多重混合诅咒血债发生了变化，诅咒介绍后面又多了一句不死不休。
可以看出，大孽确实是把那位不可言说激怒了。
“声望涨到了八十四，大孽似乎又破坏了一座神龛，阴德变成了九十六，距离一百只差最后四点。”
韩非看着不断增长的数字，他双手慢慢握紧：“再过两天，我应该就能摆脱濒死的状态了。”
系统曾说过，十五级玩家为自己建造神龛死亡率是百分之百，它绝对不是在吓唬韩非。
假如韩非没有邻居们全力帮忙，他想要在只有一滴血的情况下完成神龛升级根本不可能。
而这也仅仅只是建立神龛的第一步，是一道门槛，跨过这个门槛才算是初步得到认可而已。
韩非打开房门，萤龙、张冠行和抱着鱼缸的应月就守在门口，他们轮流把守，从韩非下线一直呆到了现在。
“店长，学校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萤龙看见韩非出来，第一时间迎了过去，他脸色不是太好。
“整形医院的鬼怪跑进来了吗？”
“我们在学校附近发现了断裂的命绳，还见到了一些从其他区域过来的奇怪东西。”萤龙回想着昨晚看到的场景：“起初我们以为那只是一些孤魂野鬼，但深入接触后发现它们跟正常的鬼怪完全不同，身体、五官、甚至灵魂和意识都被动过手脚。”
“动过手脚？”
“感觉像是在人的灵魂上动刀，把活人雕刻成恶的形状，彻底释放他们的绝望和疯狂。”萤龙阴沉着脸：“那些家伙身上已经找不出人的痕迹，或许用怪物来称呼它们更加合适。”
在萤龙说话的时候，旁边的应月忽然拽了拽韩非的衣服，不断用手比划着什么。
看了半天，韩非才弄明白应月的意思：“你是想说上任楼长也拥有类似的能力？”
同样是雕刻灵魂，改变活人的形状，但上任楼长把这能力用在了封印执念和痛苦上。
他曾对幸福小区的孟诗、应月等使用过类似的能力，把大家心中的恨、痛苦和不堪的记忆封锁，强行剥离。
就比如孟诗，老太太一直活在虚假的记忆当中，还以为自己和小孙子都没有死。
以前韩非曾试着告诉老人她已经死亡这件事，结果老太太内心的痛苦被触动，她后脑那里冒出了一个狰狞的怪物。
“你们看到的怪物大概率是从整形医院区域跑来的，上任楼长拥有和整形医院恨意相似的能力？”韩非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他在现实里搜查和整形医院相关信息时，曾发现了很诡异的一点，永生制药董事长经常出入自己家经营的整形医院。
“正常的整形是改变外貌，但傅生和深层世界那些怪物的整形是改变灵魂。”韩非记得网上有一个传闻，永生制药是脑神经和脑域探索研究的前沿公司，他们开办的那家整形医院甚至有改变一个人性格的服务，让一个普通人人拥有强悍的心理素质和各种有助于成功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