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郑值和朱镛每日自娱自乐,以为张家人将他们遗忘的时候,院门再次被从外面打开了。为首俾倪二人的正是多日不见的裴师傅裴泰。看到两个孩子那懵懂的模样,裴泰有种失落感,却赶紧收拾心情冷冷的说“给两位奉身沐浴更衣。”
郑值一听,不由腹诽,他刚刚看裴泰的架势,以为是来找事的,还寻摸如何迅速拿到不远处这几天越用越顺手的斧头。如今看来是不用了,裴泰再大胆,也不敢坏了张家的大事,否则他也没有好处,因此郑值并没有对蜂拥而来的数名粗使婆子有任何抗拒,任凭她们在自己身上任意施为。直到一只木桶被人抬进东卧室,烧好的热水被倒入木桶里,郑值才开始有些坐立不安。无他,他尽管小,可也懂了些事,知道在女子面前脱衣服是失礼的。
“小哥为何不速速沐浴,莫不是想要俺们伺候?”就在郑值打算开口请几人出去时,为首的一名婆子开口询问。
“不用”郑值眼看着几人那跃跃欲试的模样,哪里还敢矜持,赶紧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剥了干净,坐进了浴桶里。
“呦,真白……”立刻旁边另一名面容最老的婆子揶揄一句,立刻惹得房间里众婆子的一片笑骂。与此同时,从隔壁也传来了女子的嬉笑声,不用说,朱镛也被调戏了。
郑值梳洗完毕,换上了裴泰带来的新衣,却不是什么绫罗绸缎,也不同于裴泰等人的张府家人装扮,而是民人服色。青布棉袄,紫花布袷衣,白布裤,蓝布裙,白布袜,蓝布鞋,戴皂布巾,还有一袭麻衣。郑值很快穿好了衣服,对着麻衣看了片刻,伸手穿了起来。
“笨手笨脚的,抬胳膊”郑值年幼,孝带绑了几次都没有绑好,终于刚刚那个最先逗弄郑值的婆子看不过去,伸手从郑值手里夺过了孝带。
“有劳嬷嬷。”郑值记得前两天朱镛告诫自己,这公府规矩大,见了年轻的丫鬟,女使叫姐姐,大姐;见了年轻的小厮叫大哥;见了年纪大的婆子叫嬷嬷;见了年纪大的家人叫大叔。
却没想到立刻引来房间里的几个婆子的哄笑“董林家的,小爷们叫你摸摸呢。”
郑值立刻明白自己又被调戏了,涨红了脸,尴尬的看了眼董林家的,赶紧说“俺不是那意思,俺没那意思……”
几个婆子看郑值越说越结巴,越说越脸红,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理这群老货的作甚”董林家的不以为意,为郑值系好孝带“好了”
郑值拱拱手,有了刚刚的教训,不敢再说什么,赶紧走出了卧室。正堂里裴泰坐在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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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上抱着屋里唯一的水壶一边暖手一边闭目养神。朱镛还没出来,裴泰听到动静,睁开眼,看到郑值向他拱手行礼,裴泰没有表示,又闭上眼。郑值也就不吭声,站到了旁边。
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伴随着妇人们的窃笑声,朱镛有些狼狈的从卧室走了出来。看到郑值,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赶紧向裴泰行礼。
“朱小哥这身板,倒也为难你了。”裴泰睁开眼,面无表情的对朱镛说了句,也不等他回话,站了起来,将水壶放在桌上“俺不管你们在外边是谁家的儿,在这都得给俺老老实实的”说着看向郑值“俺再说一遍,别给自己家找不痛快。再要闹出前些时候的事情,可就没那么容易收场了。”
裴泰说完拿出两根枯枝“原本是只挑一个,如今多了一个……太常寺的神乐观什么地方,多少人抢破头,所以你们中只有一个人可以去,剩下一个就要换地方。俺和你们也没关系,去哪不去哪俺也不关心。这里有两根树枝,拿到长的那个就去神乐观。短的那个,也别怕”裴泰看向朱镛“爵主已经安排好了,去东庙(护国寺,又称西寺,与东寺隆福寺相呼应)。服阕之后,跟神乐观一样,公府安排保证拿到度牒。唯一的区别就是没头发。这也是俺想出最公道的法子了。恁俩同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