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伸手想要摸摸他的头,忽然又觉得这样不太合适,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决啊,这儿是你建的?”
他环视一周,指的是这座地牢。
陆淮小声道是,声音小得如同蝇蚊在嘤咛。
陆川失笑摇头:“那你现下是来审人的?”他看向角落里的两件牢房,里面各关了一个黑衣人。
正是那夜前来行刺,却险些叫陆淮杀了个精光的黑衣人。
“嗯。”陆淮小声回应。又觉得不太好,于是抬起头,再次点头回答道:“正是。”
微微挑起眉头,陆川倒是好奇起来了。
他从军多年,需得日夜警觉,因此他的耳力非一般武者可比。今夜他刚浅浅眠下,就听到不远处细微的脚步声,立刻起身追行至此,这才发现了暗道与地牢。
这里有众多黑衣暗卫把守,却无一人对他这个闯入者拔刀相向。甚至他旁边站着这个看起来像是首领的暗卫,还称呼他“长流公子”。
起初他是有些防备的,见他们真的对自己毫无杀意,这才放下了警惕。
想必他所听到的脚步声,正是地牢里这些黑衣暗卫所传出的了。
这些年他征战在外,与长决聚少离多。每每在家,只见得他满心玩乐、惹是生非以及被父亲追得满院子跑的模样。还未曾见过他认认真真、审查犯人的样子呢。
想到这里,他往旁边靠了一步,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为兄拭目而待。”
陆淮微微抿唇,自他身边而过,往那两处牢房走去。
入目是两个在十字架上被绑得结结实实的人,身上伤痕累累,脑袋无力地垂着。
陆淮神色未变,沉静开口:“将人提出来。”
两边门口把守的影卫闻言将门打开,将两人扔在了铺了稻草的地上。
见他们一动不动,陆淮淡淡道:“泼烫辣椒水。”
影卫快速地提了两桶刚烧至沸腾的辣椒水过来,见陆淮以目示意,便拿去水瓢往地上毫无反应的人身上泼去。
两人身上伤口横陈,仅一瓢倒下去,就疼得他们惨叫连连,却因被卸了下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两桶水见了底,地上早已被浸湿,连带着空气中都起了几分润气。
黑衣人更是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只能翻来覆去,似乎这样就能减轻疼痛。
陆淮神色微微一动,指着其中一个:“这个放到旁边,另一个绑起来。”
影卫上前将那人拖到一旁干燥的地上,又将另一个人双手并捆,绑到了柱子上。
“提老鼠来。”陆淮双手背负身后,淡然开口。
影卫单手提着铁笼,里面关着几只肥硕的老鼠,比平日里所见的老鼠大了一倍,也不知是用什么喂养的。
“上刑吧。”
听得吩咐,立马就有人提来一铁制的方形盒子,侧面有一圆口。影卫取出一只老鼠,将其从那圆洞处放进,又快速将圆口贴在柱上人的肚脐处,用另一根麻绳紧紧束住。
陆川瞳孔骤缩,突阴白了陆淮想干什么。
这是鼠刑,顾名思义,是以老鼠为辅助作的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