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听到这话,钱在野没有立刻开口,反而是不自觉深呼吸起来,长长吐出浊气。
“我好不好,你应该看得出来,都已经当着大梁的国师了,天底下还有比我更好的人嘛。”
钱在野的语气冰冷,缓缓转过身体,眼神冷冽的看向钱青扬。
“当年我也是有苦衷的,整个钱家不能没有家主,家主也不能蒙羞。”
“所以你就让我被污蔑,故意替那个所谓未来家主顶下这种罪孽,让我当着替罪羊被逐出家门,就那样不闻不问。”
钱在野说的话语冰冷无比但透出无限的质问语气。
“你可曾想到自己的儿子过着在垃圾堆里面找食物,找到一个别人吃剩下的包子都可以掰成三份来吃的日子?你可曾想到我衣不蔽体裹着那破破烂烂的所谓“锦衣华服”,在冬天裹着草席在严寒的角落里冻到几乎死去的日子?你其实想到了,整个钱家都想到了,他们希望的就是我被当做那杀母的逆子,被当做整个惨案的罪魁祸首死在街头。”
接连不断的质问让钱清阳默默的低下头,没有勇气也没有颜面去看他的这个儿子,听着那些语言传入自己的耳中,他百口莫辩,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他当时追求武道的巅峰,在他哥哥和他做出那个交易以后,他没有犹豫,当时他将自己的妻子之死和自己儿子的命都看做了筹码。
“对不起。”
钱青扬缓缓地说出这三个字,十分郑重其事。
“钱青扬,你不用说对不起,你自己心里明白,你这天境,是拿母亲的命和我的命为代价所换来的,人死不能复生了,而我的命从我离开钱家那一刻就已经还给你了。”
钱在野说完反而笑了起来,语气玩味。
“你其实还应该感谢,在我当上这国师之后,并没有去找钱家的麻烦。我心里清楚知道,我那个从小就没有骨气的堂弟,在我当了国师以后每天都在忌惮着我,整个钱家是大梁最想让我死的人。他们都害怕我哪一天会“想起”这份屈辱来。可我并没有去报复。因为如果我没有离开那个所谓的家压根就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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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今天。”
“太帅了。”远处的欧阳文钦看到钱在野质问钱伯的场面内心掀起巨大起伏,钱伯什么身份,欧阳匹夫都会恭敬三分的人物。
但其实欧阳文钦也知道,钱伯这么效忠欧阳家那是因为欧阳雄不但是钱伯的挚友,也是因为欧阳匹夫他答应钱青扬,一定会保全钱家,再加上钱家本身就是贺国的外戚,整个江南数一数二的大族,那就可以保证整个家族可以得到延续。
钱在野已经是平静地将话说完,挥了挥自己黑袍,便是打算要转身离去。他今天高兴来见自己这位父亲一面,最重要的一方面还是想完全斩断这过去的身份,也让整个天下明白他这位大梁国师的意思。
钱青扬听到钱在野转身要离开的声音,缓缓抬起头来看向那早已经不再熟悉的身影,几次想说写什么却都如鲠在喉,最后在钱在野已经走出数十步之后,这位健硕老人鼓足了勇气开口大声吼道。
“在野!我想补偿你。补偿你们母子。”
钱青扬这位一心追求武道极致的老者,在过去几乎70余年的光阴里,再怎么刻苦的磨练,再艰难的战役,他都未曾掉下过一滴眼泪。而此刻,他在鼓起勇气说完这句话之后,只感觉感觉到自己的眼角有一滴水珠缓缓落下,划过他的脸颊。他哭了。
哭他当初做的决定是多么的错误,哭他追求的所谓天境如今却一文不值。自己的儿子成就远远超过自己,而他不再会认他这个父亲了。
钱在野听到这呐喊出来的声音,没有回头,自己依旧那么简简单单的走着,没有半点停留下来的意思。一步又一步踩在那泥土地之上,但每一步的踏出都让钱青扬心头受到沉重的打击。
“在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