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少年脑子里开始闪过一个个记忆的残影。是他十四年来经历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他看见自己是个婴儿之时躺在母亲的怀里,母亲是多么温柔的女人,父亲每天从田野间耕种回来总爱拿稀碎,尖锐的胡子扎他的脸蛋。
他看见了一把大火烧掉了他原本温暖美好的家,他依稀能够听见耳边有父亲母亲被烈火焚烧身体时发出的惨叫之声,那个只有七岁的自己哭得撕心裂肺,是那么的无助。
他看见有个慈祥的奶奶将那个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的自己带回了家,那年春节,他得到了一件新的衣裳,虽然再朴素不过,但他感觉到了久违被爱的感觉。奶奶在朝他欣慰地笑着。
他看见养育自己两年的奶奶在一个寒冷的冬天,面容憔悴地躺在漏雨的屋子内,北风刮得猛烈,他将自己的衣服全部脱光,盖在奶奶身上,赤裸着上半个身子,他紧紧握着奶奶冰冷的手,那一夜,对一个孩子来说是个噩梦,想要一辈子忘去的噩梦。奶奶没有挺过那个寒冷的冬天,闭眼的时候奶奶是笑着的,仿佛感觉不到那阵阵寒冷了。
他看见无数个夜晚一个瘦黑的身影抱着干枯泛黄的稻草蜷缩在阴冷的桥下,数不过的日子里靠着自己捡别人丢弃的垃圾过活。只有好心的陈姐和刀子嘴豆腐心的王胖子能偶尔帮下他。
他看见那个黄昏的日子,天上雨很大,手里捧着缺了一只翅膀的烤鸡,那一刻他无助极了,这世间太冷太冷了,每一次的美好都无法久留,每一次在得到幸福后又匆匆失去。
他看见了那个穿黑袍的年轻公子,那人为其撑起了一把伞,庇护住了他的那方小世界。
李牧笑了,笑着,哭了,哭着,笑得很开心,哭得很狼狈,疯疯癫癫,毫无掩饰的真情流露。
他感觉到了自己肉体在脱胎换骨,身上的骨骼在啪啪作响,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体内每根骨骼,每块肌肉,身体在这一刻都在脱胎换骨。
李牧这一刻不再感觉到自己被这世道抛弃了,这个拿鸡翅换来的师傅,在帮助他一步一步成为顶天立地的人。
天地玄黄四重境界,道道境界都是云泥之别。有无数兵营中的老人在战场拼搏半辈子都可能摸不到黄境的门槛。
但是这个只有十四岁,身子骨都还没有完全张开的小男孩了。
他做到了。
少年,在他十四岁这年迈入了黄境。
“喲!黄境!小小年纪就能入境,不错不错。”
一个雄浑的声音把李牧从刚刚超脱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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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感悟中拉了出来。
李牧缓缓睁开眼睛,思绪开始渐渐回归于肉体,这时太阳已经是到于天空西侧,已是下午时分,但太阳依旧是相当刺眼,照着他睁不开眼睛,过了良久才看清眼前这人的长相。
这是一个五大三粗的魁梧汉子,浑身黑入炭,露着雪白的大白牙冲他爽朗地笑着,汉子背上背着一个银白色的大盒子,类似一口纯银棺椁。
“小子,你几岁啊?有没有师傅啊?”
那大汉不怀好意的看着李牧,就像个人贩子一样。
李牧看到后第一反应便是跑,一看就不是啥好人啊!
“我有师傅了!”
李牧此刻已经是踏入黄境的武夫了,他说完便是一脚一蹬,一个健步便往来时的方向跑。
那魁梧大汉在原地愣了一下,心里想着,有师傅就有师傅呗,跑了是怎么回事。
这么好的苗子不管有没有师傅一定不能错过,况且这么个偏远小镇,哪里可能会有什么了不起的强者啊,他想着一定要让这小子拜自己为师。
在他思索的时间里,李牧已经跑出去了老远了。这黄境的速度比普通正常了要快了不少。
李牧在往回跑着,在他脱离那种忘我的境界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身体的机能和耐力虽然好了太多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