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忠生并没有走村道离开,担心在路上碰到早起的行人,直接走熟悉的山路绕路离开。
走到半山腰时,心里突然涌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慌张彷徨来,转身看向隐在浓雾中的小山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爬上心头,站在原地踟蹰着竟不敢继续前行了。
也许是心里不够坦荡,做贼心虚,他不敢再往前继续走了,反而转道去另一侧山头绕路走。
这边绕了不少路,却要经过何彬生的坟地,望着荒山中孤零零的土堆,何忠生眼里并没有半丝怀念愧疚,相反朝坟堆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了
几句就大步离开了。
耽搁了点时间,到县城已天亮了,外边做生意来往的人也多了起来。
他不敢去汽车站乘班车离开,打算晚点在县城找一辆运货的拖拉机离开县城,不过离开之前还得去找个老朋友。
“咚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屋里传来粗犷的声音:“谁啊?”
“高哥,是我。”
屋里窸窣声音响起,没过多久,披着外套套着拖鞋的高老三前来开门了,“吱呀”一声打开门后,见是有一段时间没来的何忠生,眯着眼道:“忠生,什么时候回
来的?”
“昨晚上回来的。”
何忠生不敢在外边站着,进来后立即将院门反手关上,拉着他进屋:“高哥,先进屋,我们到屋里说话。”
另外两个同伙此时也起床了,见到他简单打了声招呼,高老三将房门关紧,随手将油灯点上,见他神色凝重,主动问着:“发生什么事了?”
“高哥,你们没有收到省城的消息吗?”何忠生反问。
“什么消息?”三个人同时问。
“妖哥他们全被抓了。”
“什么?”三人同时一惊。
高老三的睡意此时全
散了,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揪着他衣襟逼问:“你刚说妖哥他们都被抓了?”
“是啊,29号晚上的事,一锅全被端了。”
高老三是妖哥的远房亲戚,也是他的得力助手,他这段时间来到嘉合县明面上是药材商,其实背地里也干见不得人的勾当。何忠生私下跟他没少来往,两人相识很多年了,他们经常合作生意的。
“怎么会这样?姓李的没有帮忙捞人吗?”另一个手下刘哥忙问。
“刘强,你别提姓李的了。这回妖哥他们惹的人背景强得很,手下功夫也厉害,他们十几
个人被对方一个人打得爬不起来了,然后还被送进了公安局。估计是妖哥他们用原来的法子威胁,这回连带着姓李的也被抓了,以前的事都被翻旧账了,他们十有八九出不来了。”
高老三面色凝重,大声问:“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
“高哥,你小声点。”
何忠生害怕被人发现,谨慎忐忑得很,尽量压低声音撒谎:“说来也是巧合,妖哥他们打主意要抓的人,正是嘉合县的,还是我认识的人。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事,等我知道匆忙赶过去时已经晚了,若我早知道就会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