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韵宁在收拾桌上的药材,无视他的震惊,故意怼了他一句:“你若觉得三次太快了,也可以扎个三个月或三年,随你了。”
伍行野勾唇笑了:“盛姨,不瞒您说,我看遍了全国最好的外科医生,他们都说我这条胳膊废了。”
“除了盛家人,无人能治好你的胳膊。”
说这句话时,盛韵宁温柔的声音里有很明显的骄傲,还有不曾对外泄露的傲气自信。
伍行野之前也听韩安霖说过这句话,他原本打算回来处理完伍家的事情,然后回到京都,服从上面的工作调动,这辈子用这一只手完成自己的
理想,可却没想到这次回来能有这样的奇遇,这是他一生的幸运。
在盛染抹好药做好准备后,盛韵宁在他身边坐下,拿起消毒好的银针,开始给他施针,嘴上也不急不缓的教导女儿很多专业的医学术语。
盛染静静站在一旁,全神贯注的看着,也将妈妈教导的话全记在了脑海中。
伍长淑与侄女提着洗好的衣服从河边回来,透过窗户正好看到盛韵宁在扎针,忙拉着她问:“小满,你盛姨是在给行野治伤吗?”
“是的吧。”
伍小满忙放下木桶,小跑到窗户边,见盛染侧头看向自己,无声问
着:“染染,你们在干什么?”
“给你哥针灸治伤。”盛染出声回答了她。
“哦。”伍小满见大哥胳膊上刺满了尖细的银针,看着头皮有点发麻,人也往后退:“你们忙吧,我不打扰了,我不敢看这些。”
站在后面的伍长淑笑了笑,确认她们是在施针治伤,也没过去打扰,转身跟她去晾晒衣服。
她们姑侄两都很懂分寸,晾晒完衣服好,立即回房间里,连声音都没弄出来。等周家父子俩回来后,她们也将两人一并喊到屋里低声说话,尽量的不打扰她们治伤。
最后一针刺下,盛韵宁起身
洗手,对疼得满头大汗却紧咬着牙关不吭一声的伍行野说着:“你自己应该清楚当时的伤情,肌肉筋脉愈合长成一团了,现在必须先恢复原样,这样才能更好的方便后面的治疗。”
伍行野明白,此时银针刺扎的位置如同有一把钝刀在来回滚磨着,这种疼痛的滋味对他来说还算熟悉,也还在他的隐忍范围内。
“不疼了就喊我。”盛韵宁转身去清洗了。
盛染并未说话,脑子里在重复刚刚妈妈教导的话,还有扎针的手法,反复来回复习过后,立即起身从柜子里找出纸笔记录。
盛韵宁将水倒掉,回来
见女儿拿着一支钢笔在写字,问她:“染染,这钢笔是今天买的吗?”
“伍行野送我的。”
今天他们去县城逛街游玩,伍行野带他们去国营商场购物,给伍长淑一家人买了不少实用的日常家用品,也给她买了不少东西,其中就有这支钢笔。
油灯下的女孩写字时身姿笔直,伍行野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见她写的字苍劲有力,也有女孩特有的轻盈飘逸,疼得声音微颤:“染染,你的字很有名家风范。”
“要不我去卖字?”盛染深睨着他。
伍行野咬牙忍痛,轻笑:“是一条赚钱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