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不是裴御城。
那种矛盾又极端的心情,令她好似身处极刑。
母亲苏雅在绝笔信里,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我与你父亲皆是家族罪人,无颜苟活。商场,是战场,厮杀不过,我们甘愿当失败者。可是小荌,裴御城不肯给我们留半点活路,说明他心里根本没半点你的位置。小荌,你发誓,此生绝不会再与他有半分纠葛。”
父母下葬那天,她穿着一身的黑,挺着大得夸张的肚子,跪在他们的坟前,哭得泣不成声。
她发过誓的:不要了,这次真的不要他了。
可是……这些年,她还是会想他,无法自控地想他。
她的思念,卑微又可怜,小心翼翼的,见不得光……
拉回季遇荌凌乱思绪的,是放置在包包里的手机。
电话是李桐打来的。
季遇荌一边拿过手机,一边低声对坐在她侧身的导演说:“我去接个电话。”
起身离开前,季遇荌的视线再次扫过主座,却不经意与宁如烟的视线猛地撞在一起。
宁如烟的视线很淡,但杀意,却极凛。
季遇荌的脊背当即一僵……
一楼,大堂。
季遇荌坐在距离大门最近的沙发上,与季念承开视讯。
一来,这里手机信号好,二来,她在思考要不要打完电话趁着裴御城没来,她先走?!
刚刚用右手去翻找包包里的手机时,她的右胳臂,更疼了。
稍稍动一动手指,便有尖锐的疼痛蔓延而开。
下午拍最后一条坠楼戏份,下坠途中,胳臂不小
心撞在撑着雨棚的护栏上。
估计是撞伤了。
原本她驱车来叶家食府的路上,用右手换档时,就察觉出胳臂有点使不上劲儿。
当时觉得不碍事,但这会儿,她发现自己的右手手指竟然有些肿。
而且,她头很疼,太阳穴刺刺地胀。
上午的水牢戏,她一直泡在冷水里,下午又一直在淋雨。
季遇荌脑子昏昏沉沉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发烧。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M国?!”
视频里季念承躺在病床上,有明晃晃的金色阳光落在他的脸上,但是仍然掩盖不住他脸色的苍白。
他的怀里,依旧抱着那盆仙人球。
季遇荌看着季念承虚弱的模样,心疼得翻天覆地。她咬了咬嘴唇,好半天才问他:“想妈妈了?!”
“嗯。”季念承点头的刹那,圆溜溜的眼睛,立刻泛起了泪花。
跟季念承开视频之前,李桐打电话跟她说过:季念承的治疗,进入了瓶颈,身体对药物有些排斥。
他今天起床已经吐了三次。
最近两天,换了新的进口药,他连饭都吃不下。
原本就瘦得只剩下一层皮的季念承,这会儿更是瘦得不堪入目。
李桐还说,昨晚他从噩梦中醒来,加上发烧不舒服,哭着要妈妈。
李桐当时就要给她打电话的。
但是季念承却哭着又阻止了。他说:“我妈妈在工作,打电话打扰到她,会害她被导演骂。桐桐阿姨,我不想妈妈了,不要给她打电话。”
季遇荌听着这一字一句,心口一点一点变得血淋淋。
她好想抱抱自己的宝贝儿子,好想亲亲他的小脸。
可是,她却做不到。
“承承,妈妈筹够你的手术费,就立马回来陪你。你在医院乖乖的
,好好听桐桐阿姨的话。”季遇荌压下自己的情绪,扬起嘴角对季念承笑。
她不敢哭。
哭的话,她的儿子也会哭。
季念承点头:“嗯,我乖乖的。”
季遇荌笑了笑。
季念承沉默了会儿,问她:“妈妈,你以后,还会再生小宝宝吗?!”
其实,季念承真正的想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