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距离太远,季遇荌看不真切,这会儿她才瞧清楚:不过五天未见,裴御城不仅瘦了许多,脸色更是憔悴,连嘴唇都呈现出病态的苍白。
适才,在咖啡馆内,裴怀瑾说的,他在医院里不吃不喝,甚至连药都不肯吃。
季遇荌咬着嘴唇,拼了命压下心口剧烈翻滚的疼痛,好半晌才一字一句地说:“裴御城,舔着脸对我纠缠不休,没有任何意义,况且,我与陆衍景已经领证了……”
掐着她下颌的手指,力道陡然收紧,季遇荌以为自己的骨头,会被裴御城生生捏碎,他却缓缓松开了手指。
当着她的面,漠然的将一条点缀着粉色宝石的发绳从他手腕处取下。
那条小小的发绳,从他修长的指尖滑落,转而“
咚”的一声,跌入泥水里。
这发绳,是三个月前,他点头答应与她交往时,她执意戴在他手上的。
她说:这是宣誓所有权的神器,不准摘下来,尤其是见其他的女孩子。
裴御城一直都很嫌弃,却是片刻都不离身,甚至睡觉都没取下来。
然而此刻,他却亲手丢弃了。
季遇荌死死咬着嘴唇。
“季遇荌,如你所愿。”
“这辈子,季遇荌,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裴御城最后都不屑再看她一眼,冷漠地转身,头也不回……
“季遇荌,我诅咒你和姓陆的都不得好死!”裴怀瑾恶狠狠地谩骂,随后追着裴御城而去。
繁华的市中心,人来人往。
但,那一刻,季遇荌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寂静无声。
她撑着一把黑色,一动不动地立在街头,垂着眼帘,静静盯着地上的发绳。
起风了。
越吹越大。
季遇荌乌黑的长发,凌乱飞舞。
她的眼泪,都被吹了出来。
最终,季遇荌蹲下身去,小心翼翼捡起发绳,卷起衣袖,一点又一点,仔仔细细擦干发绳上的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