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年殿。
圣元帝一脸憔悴,往日俊朗的面上又平白添了几道皱纹,他深深皱了下眉,看着底下跪着的福公公,“你说,定王妃还未醒,不能进宫见驾?”
福公公颤抖着伏的更深了些,“老奴等了一天一夜,定王都这般说。”
“你一面都没见着定王妃?”
“一面都没见着。”
福公公慌忙回道。
圣元帝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他猛地站起身,拧眉冷笑道,“怕是他拦着人,不肯让朕见呢,来人,朕要出宫一趟。”
却是打算要亲自去定王府见定王妃了。
福公公诧异的不行。
听皇上那意思,拦着不让见的人,怕是定王无疑了。
他慌忙
起身缀在圣元帝身后,才要吩咐人摆驾,迎头便撞上了盛装而来的皇后。
“皇后娘娘千岁。”
福公公慌忙跪下行礼。
皇后淡淡暼他一眼,“起来吧。”
她说着视线一转,落到圣元帝身上,“皇上这么急的,这是要去哪?”
圣元帝的脚步略滞,已是感觉到了皇后的疏离,他大抵也知道昨日之事让皇后没脸了,他和皇后是少年夫妻,几十年相濡以沫,也算是有些感情在的。
他挥手示意福公公下去,却是轻叹了声,“梓潼,昨日朕是被人算计了。”
皇后怔楞了下,先前的疏离褪去,脸色稍稍凝重了些,“怎会有这等事,臣妾命人严查。
”
她说着,因他的解释,脸色到底和缓了些,“既然柳二小姐救了皇上,那也该给她一个名分,不然若是传将出去,也叫臣子心寒。”
平白糟蹋了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
圣元帝嘴角抽了抽,他心里有些不愿,但皇后似是满心满意的为他考虑,还柔声道,“但有康王妃在,柳二小姐进宫始终有些不妥,不若就让康王和离,再为康王妃择门好亲事,也免得天下人拿此事做文章,攻讦皇上……”
“梓潼实在不必如此,朕名声受损些也无所谓,怎可让康王恩爱夫妻和离,朕……”
“皇上,您是南越的天,是我和琤儿臻儿的天,我们为皇上受些
委屈算不得什么,都是应该的。”
皇后温言软语将圣元帝的话堵的死死的,眼见他的妻子为了他都肯牺牲到如此地步,圣元帝不由轻轻叹了一声,温柔的替她正了正发髻上的步摇,低声道,“那就按梓潼说的办吧。”
他本意是打算将计就计,任流言蜚语肆虐,却不想皇后为他考虑颇多。
皇后虽对康王妃有所不喜,但到底做不到心狠。
她知道一个女子一旦和离,怕是终身便难再有一个好姻缘,她不想因为柳二小姐的私心害了一个女子,迟疑着说道,“镇北侯夫人三年前难产过世,如今镇北侯府后院空着,也无侍妾,臣妾听闻镇北侯仗义忠
贞,人品没的说,臣妾有意将柳娉婷许给镇北侯为续弦,皇上意下如何?”
圣元帝如今听到柳字就头疼,疲累的摆摆手,“梓潼做主便是。”
皇后看着圣元帝带着福公公匆匆离去,淡淡抬了下眉,“皇上急匆匆出宫是去的哪里?”
祈年殿的小太监小心翼翼道,“定王府。”
想到定王,皇后又不可抑制的想到了那个背叛了她的好友,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皇上去定王府做什么?”
“听,听说皇上宣定王妃进宫,定王阻拦不肯,皇上盛怒之下,便亲自去了。”
皇后的目光闪了闪,声音轻若未闻,“他对德阳的女儿,也太过上心了。”